一直到晚霞退下去,那個低眉順眼少話的中年男人來問他用晚膳,闵湘便試探着說了一句,&ldo;不等歐陽一起用晚膳嗎?&rdo;中年男人倒因他的話愣了一下,說,&ldo;主人不定會過來,公子您和小公子先用飯吧。&rdo;聽了他這句話,闵湘就松了口氣,起身去旁邊院子找闵真如和顧大娘。仆人給小如兒捉了一隻活着的蟬,用細線綁了腿給小如兒玩,小如兒捧着那隻蟬看到闵湘過來,就拿來獻寶,&ldo;爹爹,你看,是知了,吱吱吱吱……還會叫呢。&rdo;闵湘病着身子還是發軟,看他捉着蟬就說,&ldo;不要玩這個,這個蟬也是活物,現在被你綁着拿着玩,你說它到底好受不好受。&rdo;小如兒被他說得委屈極了,眼睛盯着手裡的蟬,隻好拿去還給了捉蟬給他的仆人,說,&ldo;叔叔,我不要這個了,你放了吧。&rdo;那個仆人隻得把蟬放了,本來是看小如兒實在可愛專門讨他喜歡的。小如兒盯着仆人把線解開,将蟬放到一邊的樹叢上去,眼睛很不舍得地盯着那隻蟬,那隻蟬在樹葉上一動不動地蟄伏了一陣,然後突然飛了起來,小如兒看到它飛上了一邊高大的梧桐,才歡快地叫起來,&ldo;啊,它飛了啊,飛了,飛了……&rdo;又笑着對那仆人說,&ldo;謝謝叔叔。你真好。&rdo;仆人笑得憨厚,對他趕緊擺手。小如兒被闵湘牽着,回了旁邊的院落,在花園邊的軒榭裡用晚膳,蠟燭被罩在燈罩裡,已經點燃了,在夜色即将落下時,一家人慢慢用餐。飯後闵湘牽着小如兒去為他洗澡,那兩個伺候他的丫鬟無論如何想接手過去,不過,闵湘和小如兒都不願意,而且,小如兒還不讓丫鬟幫他脫衣服,一直捂着褲子,還羞紅了臉,說,&ldo;男子漢不能讓女孩子脫褲子。&rdo;把兩個丫鬟逗得都笑個不停,隻好從浴房裡出去了。小如兒還是軟禁的日子(二)闵湘靠在一邊,看小如兒和歐陽徽玩得不亦樂乎。歐陽徽雖然可惡得要命,卻很會讨孩子歡心的樣子,先是教小如兒遊水,小如兒也實在聰明,居然很快就學會了。歐陽徽便放開他,讓他自己遊到自己面前來,闵湘吓得不輕,要趕緊過去将小如兒護住,而歐陽徽卻很能掌握分寸,對他道,&ldo;小如兒自己可以,你别過來。&rdo;闵湘正要發火,沒想到小如兒就自己遊着水遊到歐陽徽面前去了,他白生生的身子,在水裡像一條魚。歐陽徽一把接住他,将他抱了起來,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說,&ldo;小如兒太聰明了。&rdo;小如兒高興得不行,歐陽徽把他贊揚得心花怒放,他對闵湘手舞足蹈,&ldo;爹爹,真好玩。&rdo;闵湘歎了口氣,很生氣小如兒投敵叛變,不過卻也拿他沒辦法。歐陽徽已經俨然把小如兒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臉上也沒有了平時的狡詐和陰沉,和小如兒在水裡玩得興高采烈。看小如兒累了,才将他洗刷一遍,抱着他上了岸,用巾帕将他身上的水擦幹,又擦了一遍他的頭發,揉一揉之後,拿過他的那一件浴衣将他裹上,喚進來一個小厮,對小如兒說,&ldo;乖乖,去你奶奶那裡,頭發幹了就睡覺。&rdo;小如兒卻歪着頭要看他父親,說,&ldo;我要和爹爹一起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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