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尉嫌他粗鄙,面上閃過明顯的嫌棄之色,揮揮手讓人把他麻袋一樣拖走了。又把眼睛移向了蘇纓,那雙眼睛像是猛獸鎖死了獵食的動物,鋒利雪亮,透出令人如處數九寒冬的寒意:“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然而此刻蘇纓已經冷靜下來,她定了定神,雙目圓瞪,看了回去:“我還有很多話說。”沈廷尉不料她這樣大膽,皺眉咬牙:“說。”蘇纓道:“且不管我是不是青陽子的傳人,青陽子和他傳人怎麼了?作奸犯科還是劫貨殺人了?”她這一問,已然打好主意,劍是說不清楚了,燕老二還是可以說清楚的。如若燕老二真的用那日驅花傷人的絕技犯了大罪,就算他們有點交情,她也決計不會包庇。沈廷尉眼睛微微眯起,語調之中竟含了幾分戲谑:“你們江湖人,不稱這是‘舍生取義,為國鋤奸’?你怎麼又不敢認了?難道殺孫止水的不是你?”任此身雨疏風驟沈廷尉一言出口,四下寂然。蘇纓還沒來得及回答,墨信芳倒吸一口氣,蓦地變色,立刻道:“沈大人,我等實在不知青陽子的傳人與孫大人一案有關系,否則絕不敢收留此人在家。”墨予堯急問:“爺爺?”墨信芳呵斥他:“住口!你給我閉嘴,過來。”此時庭院中站了許多人,墨信芳、墨府家丁、西陵官差衙役、數十人在沈廷尉身後。對面的蘇纓那處,隻有她和墨予堯兩個人。墨予堯待要聽從爺爺所言站過去,餘光瞥見蘇纓孤單單一個站在那,腳步終究沒有動。他在墨老頭子如火燒胡須的怒目之中,硬着頭皮,向沈廷尉行了一個禮,分辨道:“沈大人,她……本事好像不怎麼樣的,您多查一查。”墨信芳氣急之下,下令家丁加他綁了過去。向蘇纓道:“洪女俠,我孫兒與你的師徒之誼,今日為止,還請莫要糾纏。”蘇纓怔怔沉思,似沒聽見他這句話。沈廷尉目裡帶笑,看墨信芳忙着撇清關系,與他鄙夷一瞥,這才慢慢補上了還沒說完的話:“今日撫順司辦案,本該諸人趨避,你既聽着了,可要封口。如若我在旁人那裡聽到一句‘孫大人一案與青陽子傳人相關’,你就等着抄家落獄,你這一表人才的小孫兒,就去巴夷考官去罷。“墨信芳忙道:“不敢,不敢,還請沈大人速速将這賊人捉拿歸案。”沈廷尉笑道:“你急甚麼?便是判罪今日就處斬,也得給她兩三句話分辨。墨老爺這麼急,是怕朝廷欽犯在你家中呆的時間長了,有辱你家清名。那你請她上門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這一層呢?”“我那是不知……”沈廷尉面上眨眼之間變色,沉如黑鐵,呵斥道:“住口,撫順司辦案,豈容旁人在這裡支支吾吾,指手畫腳,出去。”墨信芳年逾花甲,遭一個後輩像他呵斥孫兒一樣語氣呵斥,面色難看至極,倉促揮一揮手,腳步蹒跚而去。不過片刻,墨家庭院中就隻剩下蘇纓與沈廷尉一行人。沈廷尉的目光重新投在蘇纓身上,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個遍。錦衣玉服,手指細嫩,膚色白淨,發厚濃密,挽着不便行動的發髻,她手垂着,袖中深處一截劍,劍被日光所照耀,隐隐透出月白色青華,這把劍他在卷宗裡看過許多遍,是“夢裡抱月劍”。然而亦不是沒有疑點,比如,她氣息滞沉,皮肉太嫩,看起來半點高手神态都沒有。沈廷尉道:“想好了麼?人就算不是你殺的,也必是你認識的人所為。若真是别人,你帶我去抓到了,你自可脫罪。”蘇纓沉默了良久,終于開口,:“我帶你找到了人,我可有封賞?”她澄澈如水的雙眼,其中閃着瑩瑩潋滟光華,活脫脫隻是一個懵懂不知事的少女,作出這樣的天真之問。沈廷尉長眉一挑:“自然。”蘇纓又問:“我幫你緝捕他一個,當緝捕多少江洋大盜?”沈廷尉有些不耐煩,随口道:“朝廷欽犯,弑殺當朝一品大員,無視王律法紀,罪同謀逆,罪當誅九族。多少個江洋大盜都比不得。”他語鋒一轉:“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知道,你究竟會不會絕雲負青手。”他拿着鞭子的手,往前輕輕一揮,四個手持長棍的衙役一擁而上。棍風帶起桃花瓣撲灑翻飛,四人一齊,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圍向了蘇纓。蘇纓有些驚慌,眼神四下掃顧,腳步行走挪騰,舉劍擋住當前一棍。然而即便是她會一點拳腳功夫,終究毫無實戰經驗,加之裙裾太長,不便行動,使得她不顧尾,拆過幾招後,肩背之上很快受了身後兩棍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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