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高懸,林中鹧鸪應景叫了兩三聲。
甯澹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晃動跳躍,但怎麼看……都沒有消失。
沈遙淩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站起身。
然而這一次腳步還沒邁開,甯澹已經足尖輕點躍到了她旁邊,攔在了溪水和她之間。
夜風清涼,甯澹的面色也是冰涼,好似鐵面無私的督察。
沈遙淩心道,安桉你真是言出法随。
大晚上的,沒事不要說什麼當賊,更不要說什麼被逮住啊。
沈遙淩抹了把臉。
“是這樣的。”
甯澹靜默地看着她,等她說完。
“我們……隻是想來抓銀魚。”沈遙淩實話實說。
“們?”甯澹蹙眉。
沈遙淩點點頭,伸手指向下方的火堆旁,“和我的同窗們一起……”
話說到一半,頓在了喉嚨裡。
篝火旁樹影晃蕩,冷風像是随時都能把那一堆小小的篝火撲滅,周圍空無一人。
人呢?
那麼多的人呢?
不錯。
逃跑倒是比她強。
沈遙淩顫巍巍地收回手指。
行吧。
“沒有‘們’。”沈遙淩扯出個大義凜然的微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甯澹仍是面無表情,眸底劃過一絲笑意。
方才他出聲時,那幾人慌張逃跑的動靜,整個林子都能聽見,也就沈遙淩後知後覺。
林中一時隻剩下他們二人。
沈遙淩歎息:“甯長史怎麼這麼晚還在執行公務。”
甯澹眉心微緊。
他想說,沈遙淩不必叫他甯長史。
而他此時也并非在執行公務。
但最終他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因為他意識到,沈遙淩可能并不願意聽。
甯澹偏頭,幹脆将此話認下。
“你近來十分奇怪,須得跟緊些。”
沈遙淩一愣。
“什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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