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戚猶豫了一下,回去與衆人商量。他們停止了攻勢,但依然沒人撤退。柳石堂也火了,他讓兒子回來,“警察不肯來,我叫黑道。媽媽的,我再也不給他們一分錢,甯可全給黑道。這個規矩不能開,要是誰有點問題都圍攻公司,以後公司還怎麼開。媽的,當我是面人。”柳鈞沒有猶豫,也沒阻攔,他回頭看一眼門外的人們,回去辦公室做事。一會兒,他見到兩輛面包車趕來,車上跳下手持鐵管的十幾個男人。很快,門外的男眷們被打得落荒而逃,被放過的女眷見勢不妙,也隻能扔下家夥逃跑。柳鈞漠然地看着這一切,他的同情心已經磨損到極限,他沒有想法。公司又恢複正常生産,雖然大家都跟柳鈞說,公司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但柳鈞不知道大家心裡究竟對此有何看法。死了一個人,對死者家庭而言,是一場災難,對企業而言,又何嘗不是災難。不再有圍攻,但是死者的母親隔天又到公司門口,沒有任何激烈動作,隻是坐在地上哀哀痛哭。柳鈞告訴行政經理,錢對一個失去兒子的母親無用,但錢可以保障失去兒子母親的下半生。他讓行政經理積極配合向基金索賠,而且,如何想個辦法,公司以什麼正當名義給予那位母親一定補償。行政經理說,幹什麼賠償,公司這幾天被敲掉的損失已經是五位數。柳鈞說,隐形損失接近六位數。行政經理說,他們過分到了極點,公司上上下下好幾個人挨揍,大家還有什麼可談的,一切免談。柳鈞心裡狂叫,我不僅想免談,我不僅想免談……但他現在是騰飛的大局。他還得婉轉勸慰作為談判使者也挨了拳腳的行政經理,他搞得自己一點血性也無。錢宏明應約找到柳鈞,是在跆拳道館。他見到柳鈞被一個黑帶教練好整以暇地打得幾乎滿地找牙,可他又見到柳鈞一次次地站起,頑強與教練對抗。錢宏明實在看不下去,沖進場地攔住。“你找死!”柳鈞卻歪着鼻青臉腫的臉笑,“終于痛快了。”“跟死人較什麼勁,看到這種事隻有兩個字,認栽。”“我認栽得不能再認栽,可你不知道,人更愛得寸進尺。我今天終于明白,不僅我爸的辦法錯了,我的想法更錯。以後知道了。又撞一次南牆,算是吃一塹長一智。”“知道什麼?”錢宏明心裡認可柳父的做法,可難道柳鈞還有更好的辦法不成?“不能說,一說就是政治不正确。”柳鈞扶着錢宏明才勉強站起來,與教練道謝後緩緩走出來。“假仁假義要不得啊,呵呵。”“不能說,一說就是政治不正确。”柳鈞扶着錢宏明才勉強站起來,與教練道謝後緩緩走出來。“假仁假義要不得啊,呵呵。”“究竟還發生了些什麼?”“沒發生什麼,隻是我從這件事上豁然貫通想到很多。我把根子挖出來了。既然知道了根子,以後就很知道該怎麼做,不會再犯錯誤。”“根子是什麼?”錢宏明知道柳鈞有總結教訓,尋找原理的理工科生癖好,非常有興趣知道。“閃光的思想還沒上升成理論,待我總結兩天後告訴你。”柳鈞嬉皮笑臉的,剛才沖來與教練對打一頓,打完,整個人這幾天來的繃緊全給打沒了。“喂,我得去這邊沖淋一下,别挾持我。”“帶你去土耳其式按摩。”柳鈞故作一聲尖叫,“哦,我是好人,我有女朋友,我不去那種地方。”“别胡扯。你女朋友到底什麼樣子的,叫出來見見嘛。”柳鈞提示錢宏明無數次,錢宏明卻總想不起來在市一機見過什麼美女,當然,今天的要求依然被拒絕,因為柳鈞今天被揍得鼻青臉腫,形象欠佳,不能讓餘珊珊看見。柳鈞不願去按摩床上耗費時間,硬撐着淋浴貼傷膏,穿一件随随便便的厚t恤出來,總算恢複點兒人樣。錢宏明在車上等,等柳鈞坐下就道:“剛才楊四小姐打電話來問你們公司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我讓她自己過來聽你的理論總結。你這回總共損失多少?”“一名好不容易培訓出來的工人,哎喲,我最心疼這個。你不知道,培養一名規範操作的工人容易嗎,簡直是一個個手把手地糾正出來。啊不,應該是損失兩個,另一個坐牢了……”錢宏明聽柳鈞将前因後果一說,奇道:“小小的工廠,事情這麼多。難怪我幾個供貨商總是跟我歎苦經,我以前還以為他們為了拖延供貨時間糊我。”“說到供貨時間,這回的事情耽誤我三天的發貨時間,按照合同我以為這下得賠慘了,好在這是中國啊,謝天謝地,甲方今天聽說我已經發貨,什麼意見都沒有,還說本來就在收貨時間上打了餘量。僥幸得不行。這部分預想中的損失免了。我最心疼的第二個損失是銀行貸款又得再議了,好不容易銀行才伸過一根觸角,唉。”“資金周轉得過來嗎?”“這回的事故有點兒打亂我的資金計劃,跟銀行的通了一下氣,答應讓我拿私房的房産證抵押貸款。幸好我爸财主頗老,有點私蓄。”“五十萬以内的周轉以後不用跟我客氣,盡管跟我提。”柳鈞愣了一下,驚訝地看看正專心開車的錢宏明,心想錢宏明得有多大實力,才能舉重若輕地說出這麼一句來。錢宏明卻是驚訝地看着另一個方向,他剛趕到的停車場的另一端,楊逦匆匆下車,大步邁進的姿勢說明心中的急切。他推推柳鈞,讓柳鈞看楊逦。“楊四小姐很熱衷跟你在一起。”“她最近幫了我不少忙,她似乎……對我有意思。”“小心楊巡打斷你的腿。這種人不是随便可以惹的。以後再也不幫你叫她見面。”柳鈞聳聳肩,不置可否。坐了會兒車子,他反而行動更不便,反正當着錢宏明也不用裝好漢,一徑吱哩哇啦地鑽出車門,拖着腳走出停車場。楊逦見此卻是一臉了然,起身親自替柳鈞拖開一把椅子,道:“對不起,我忘了提醒你,處理這種事,保安沒有經驗不管用,需要随身帶兩名保镖。”“什麼啦,他自找的,膽敢挑戰黑帶教練,給揍得沙袋一樣,幸好我及時趕到把他攔下,要不然他還得不要命地繼續挑戰。”柳鈞嬉笑,打開菜單看吃什麼。楊逦卻是一愣,但随即又是了然,“這才是開始呢,你得準備打持久戰,随時應付工亡家屬逢年過節想起來了,過來燒香哭鬧一番,還得想盡辦法從工傷保險基金那兒将撫恤金賠償金摳出來。”“走這個程序大約要多久。”柳鈞從誘人的菜單裡依依不舍地抽出眼神。“少則三個月,多則一年,還未必給你批下來。總之一次一次的鑒定會議,煩得你最後恨不得自己掏錢賠死者,當作公司沒交工傷保險私了算了。”楊逦見柳鈞驚訝地看她,“不信?”“可這是政府強制設立的保險基金,以政府的信譽為擔保……”問話的是錢宏明,他比柳鈞更不明白。“我憑經驗相信楊小姐。楊小姐所說的,也正好符合我總結出的理論。請問楊小姐吃點兒什麼?我記得你愛吃醉河蝦和水煮魚頭。”錢宏明不禁在一邊擠眉弄眼,柳鈞這人渾身都是身不由己的桃花。他等楊逦說了菜名,就自己快速點了塞得飽肚子的菜,打發小二走了。楊逦早追問上了,“什麼理論?”“我從正式回來工作起,就發現國内的人非常有不安定感,對周圍抱有警戒,做事疑心很重,即使在公園裡鍛煉,我也是被老太太們不知道掂量試探了多少遍才被解除危險信号。我以前一直不以為然,以為國内經過那麼多運動後信任缺失,到今天才知道還有其他深層次的原因。”偏偏此時先上來一盤椒鹽排骨,柳鈞當即止住話頭先填飽肚子再說。錢宏明笑道:“吃相!”楊逦卻微笑,将盤子往柳鈞那兒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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