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邊,一條半人高長滿荒草的溝壑裡,姜楚撕下一塊饅頭,慢條斯理的送進嘴巴,他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這僅有的半塊饅頭,是省吃儉用才剩下的,即使現在餓的頭昏眼花,他都不敢吃掉太多。
“嘶溜!”
耳邊傳來一聲吮吸口水的滑溜聲音,姜鈴月髒兮兮的臉蛋大眼睛冒着饞光,直勾勾盯着姜楚手中的饅頭。
“都讓你省着點吃,又餓了?”
姜楚面無表情的道。
“哥,就給我吃一口,就一口……”
肚子發出咕噜噜的聲音,姜鈴月伸出指頭,假裝哀求道,一邊說一邊扯着姜楚的胳膊,用力搖動,發出蜜餞攻擊。
“給了你,我吃什麼?”
姜楚無情拒絕,他又撕下一塊饅頭片送進嘴裡,姜鈴月看的瞪大眼睛,口水都止不住往下流,她毫無形象的擦去,臉幾乎貼到姜楚的胸口:“哥哥,大小你就對我好……饅頭就給我吃一口嘛。”
“就一口……”
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祈求和委屈的神采,姜楚受不了:“得得得,給你……”
撕下一大塊饅頭,遞給姜鈴月,看着手中僅剩的一點,姜楚心那叫一個疼。
“謝謝大哥!”
姜鈴月眼角彎成月牙,喜滋滋的接過饅頭,小心啃食起來。
“喵——!”
“什麼聲音?”
姜楚突然豎起耳朵,然後他看向姜鈴月,姜鈴月臉唰一下變得慘白,她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麼……”
“交出來。”
姜楚臉色有些難看,姜鈴月本想狡辯,但看到大哥認真的樣子,有些害怕,她不情願的往身後一摸,一隻小花貓出現在她手中。
小貓舔舐着姜鈴月的手,肚子那裡纏着繃帶,有血痕。
“這貓不是路上撿到的那隻?”
“我是讓你救它,不是讓你把它帶回來啊!”
姜楚覺得心頭黑血翻滾。
“它受傷了,還餓,我倆不管它,它一定活不到明天……”
姜鈴月小聲嘀咕。
“大姐!我們啥情況?吃不上飯都淪為土匪劫道了,你還有心思收養小貓小狗?”
“我倆幹什麼來了?等了一天等不到目标,窯洞裡母親還在等我倆找吃的呢,你就不能……”
姜鈴月大眼睛掉下簌簌的眼淚,姜楚住了口,一時間有種一拳打空了的無力感。
“吃的都給小貓吃了,你才那樣餓是吧?”
冷靜下來,姜楚刻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詢問道。
“嗯。”
姜鈴月眼淚唰唰掉,姜楚于心不忍,他從懷裡掏出剩下的饅頭,塞進了姜鈴月的嘴巴:“哭哭哭,就知道哭。”
“知道你善良,還為小貓餓肚子,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哥……”
姜鈴月停下哭泣,擡起發紅的眼睛,道:“哥……對不起。”
姜楚剛要說點安慰的話,山崖下卻傳來了動靜。
他臉色一喜,道:“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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