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那麼多話想問他,一肚子怨氣,一肚子委屈,此刻卻如鲠在喉。他動了動唇,隻吐出三個字來:“顧子安。”他看到了江跖在聽見這個名字後,眼底短暫的疼痛與倉促,如同掀開一道埋藏在脂粉之下的疤痕——多麼痛徹心扉的神情。兩個人一路上磕磕碰碰走到現在,江跖覺得自己總是有回旋的餘地,總是能想方設法地将他留住,可此時此刻,謝晚松以這般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心底卻猛地迸發出一陣極強的怅然若失,就好像這個人他再也抓不住似的。顧子安是他一輩子都不願被碰觸的逆鱗,如果謝晚松不問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謝晚松确實與顧子安在某一程度上相似,輕而易舉地貢獻内心最柔軟的地方,他對于顧子安有一種病态的依賴感,可是對于江跖自己而言,他從來都沒有把他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他們明明那樣的不同,他甚至從來都沒懷疑過自己對謝晚松的愛意,是否是對于以往不圓滿的情感寄托。在這樣的漫天花火下,風拂過謝晚松的發絲,眼底竟是反射出一道瑩瑩的水光。江跖被狠狠震懾了一下,這一刻他大腦裡空白一片,什麼顧子安,曲楓年,以往的種種都沒了,疼惜與保護欲是寫在眼底的,他有些手忙腳亂地擡起謝晚松的臉,想為他拭去眼角的那一滴淚。謝晚松擋過他的手,冷言道:“不必。”突如其來的眼淚讓他整個人都慌張起來,掩飾一般低下頭,側身與江跖擦肩而過,徑直跟着往來的人流進了電梯,大概是煙花吸引了一幹遊客,江跖下意識地想去牽他,從電梯裡湧出的參觀者輕而易舉便把二人隔絕。他小心謹慎地一個一個人地擠過去,好像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想接近到謝晚松的身邊去。謝晚松并沒有注意江跖是否跟了上來,他護着腹部以防被擠到,埋藏在人群裡,塔外斑駁的光影頻頻反射入玻璃升降梯之間。從吐出顧子安這三個字,看見江跖神情的那一刻,他的心髒幾欲爆炸,原先的一切猜想瞬間落實,淚水刹那間湧至眼底。自從母親逝世,他落淚的次數屈指可數,自從遇見江跖,簡直丢完了這輩子的人。如果說江跖對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基于對死去之人的那點兒憐愛與疼惜,那自己與替身又有什麼區别?江跖像是一個從濃霧裡走出的起死回生的人,身上帶着太多令人看不懂的東西,所做的一切都攜帶着令人不解的目的,就連曾經他不屑一顧的對方的真心,到頭來都不确定這份真心究竟是真是假,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和勇氣再去放手一搏。他走出電梯,才走出沒多遠,有人便再一次急匆匆地扯住了他。江跖手心冰涼一片,往日沉穩冷靜的男聲此刻好像再微微發抖,甚至帶着些許懇求的味道——“……你想聽聽我的事嗎?”真相。他坐下來,盯向自己的雙手。“我在十歲的時候,經曆過一場綁架案,自那之後我就不能講話了。醫生說那叫做神經性失語,跟清甜的情況有些相似。我的母親怕我繼續成為孫家的靶子,給我改了姓氏,送去國外讀書。她把我寄居在一名年輕的心理師家裡,希望在日常相處中能幫助我開口講話,那個心理師叫做顧子安。他是我當時在黑暗裡…唯一的光。”狹小的房間内隻能聽見女人失魂落魄地哭聲,十五歲的少年面無表情地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微微側耳便能聽到室内交談的聲音,他在母親悲痛的哭喊中毫無動容,面龐青澀,帶着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薄情。這是心理師的屍體被送走的的羅列在胳膊上。面前的門一聲輕響,他擡起頭看,眼睜睜地看着滿臉淚痕的母親飛撲出來,将自己用力擁進懷裡,放聲大哭:“我們孫家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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