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厚南點了點頭,沒有多說。那個男人不簡單,那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神讓人有種被從裡到外被看透的可怕感覺。他心胸坦蕩,倒也不如何在意,隻是知道那人必然已看出自己身染重疾。見他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身體,龍一不由皺了秀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徹底根除身上毒素的方法?”想起白隐的話,她忍不住脫口問道。訝然看了有些激動的她一眼,劍厚南沒有否認,隻是淡淡道:“那個方法行不通。”顯然,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麼。“為什麼?”龍一心底微冷,緊跟着追問。白隐說隻有那個方法,而眼前的男人卻說行不通,那麼那意味着什麼?深深看了她一眼,劍厚南放下碗筷,微笑道:“大清早的,我們不要讨論這個問題,好不好?”有的事情是不能強求的,尤其是生命。龍一那會答應,也學他放下碗筷,固執地搖頭。她肯再次來雪凝宮,可不是為了那個小丫頭的病,怎能就此甘休。劍厚南被她孩子氣的神情逗笑,卻不打算順着她,于是站起身漫步走進花園中。吃過早飯,然後在林木掩映的幽靜小路上散散步,其實也是一種樂趣。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地丢下自己走了,龍一意外地瞪大了眼看着他負手而行的高瘦背影,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劍厚南,你給我站住!”這是她第二次直呼他的名諱,顯然是處于情緒激動當中。誰知劍厚南聽而不聞,已轉過彎,消失在假山之後。龍一心神大亂,蓦地跳起來,随後追去。她突然明白到,他恐怕是在逃避着什麼。轉過彎,看見劍厚南正站在前面一棵榆樹下,仰着頭不知在看什麼。龍一緊繃的心稍稍放松,但腳下速度卻反而加快,報複似地向他撲去。一聲悶哼,劍厚南剛聞聲回過身,正想着是不是要避開她時,已被她撲過來的沖力擠靠在樹幹上。“剛進過食,不要跑得這麼急。”低頭俯視着那雙充滿怒氣的杏眼,劍厚南臉不紅氣不喘地循循教導緊抓着自己的女人,似乎一點也沒意識到她跑這麼快還不是因為他。龍一不悅地撇了撇紅唇,突然踮起腳尖,雙臂如蛇般勾住了他的脖子。“快回答我。”她威脅地眯了美眸,執意要得到答案。這樣的貼近,讓劍厚南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馥軟的身子,清淡卻始終在鼻端袅繞不散的女性體香,他不由想起那夜在山上草屋中她也是這麼誘惑自己。一絲戰栗如電流般從他緊靠着樹幹的背脊劃過,下一刻,他已反摟住她柔軟的腰肢,将她壓向自己。在龍一的輕呼聲中,他低頭近乎霸道地擄獲她的柔唇。他好像已經親她親成了習慣。嬌軟地半閉上雙眸,龍一有些迷迷糊糊地忖道。顯然到目前為止,這一招對付她的執拗還算有效,至少可以讓她暫時忘記自己的問題。一聲驚呼讓兩人蓦然分開,急促而有些淩亂的腳步聲由近而遠,他們看去時,隻見到一個驚惶逃離的白衣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看來是一個雪凝宮的小丫頭無意撞見了兩人的親熱,被吓着了。兩人收回目光,看到對方臉上的尴尬,愣了半晌,突然相視而笑。“放開我吧,不然等會兒碰見的人恐怕會更多。”看着龍一染滿紅暈的俏臉,劍厚南啞聲道,但他的手卻仍緊摟着她的腰,沒有絲毫松開的意思。龍一搖頭,順便讓變得有些糊塗的腦子清醒一些。然後,她憶起自己追上來的目的。“快說,不然不要想我放開你。”是威脅,但從這個時候的她的嘴中吐出來,倒像是對着情人嬌軟的呢哝。想了想,覺得不行,又看見他失笑的表情,于是忙補上一句。“說不定等會兒紫霄姑娘會聞訊趕來看熱鬧哦。”她知道他不會希望紫霄看到他們這樣。果然,劍厚南斂住了笑容,歎口氣,終于願意回答。“用換血的确可以去除我的病根,但是那換血給我的人決計活不了,我不認為這種方法可行。”他不希望用别人的命換自己的命,所以對于這個方法從來不予考慮。龍一渾身一震,眼中掠過一抹異彩,然後被不易察覺的悲傷替代。踮腳,她沒有依言放開他,反而急切地再次吻住他讓人無比依戀的溫潤唇瓣。*****過了兩日,紫霄已經能自己下床走動。劍厚南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病,忘記了數日前還擔憂挂念的楚鏡淩,一心一意地陪着漸漸恢複的少女,連和龍一也極少見面。至于白隐,并沒有因為劍厚南的到來而急着離開,反而悠然自得地在雪凝宮中及島上遊玩。龍一知道在紫霄病愈前劍厚南是不會分神去想任何事的,所以她一直捺着性子在房間裡等,同時趁閑安排一些早已打算好的事情。這一日獨自進過晚膳,時間尚早。因為所有事已安排妥當,閑極無聊,龍一來到院子裡讓晚風平息心中的躁郁。這裡是淩霄小齋中的客廂,與紫霄住的地方隔着兩個不算大的院落,由一條長廊相連。院中也有假山石徑,碧竹翠蕉,以及哪裡也少不了,似乎四季都在開花的青芽兒。無月,但繁星漫天。“龍昭青,你看!你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哦。”“龍昭青,我娘親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你說……我們如果這樣死,會不會……不能變成星星?”“……我的爹爹、娘親都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好想他們……”在記憶的深處,一個稚嫩脆弱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龍一呼吸一窒,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小莫。她艱難地喘了口氣,無力地扶住身側冰冷的石頭,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起一幕幕血腥而殘忍的畫面,一張張恐懼饑餓卻又如野獸般兇殘的孩童面容。小莫。強扯出一抹痛楚的冷笑,龍一的額角開始浸出細密的冷汗。一聲如負傷野獸般的低嗥,傳進她的耳中,讓她突然清醒過來。又來了!她收回撐着假山的手,挺直了瘦削的背脊,仿佛沒有任何事可以将她打倒。隻有那緊握成拳垂在身側的素手仍在不可控制地輕微顫抖着,洩露了她内心的恐慌及痛苦。除了嗥叫難道就不能幹點别的嗎?她憤恨地斥責。這個鬼地方!匆促地回轉身,她走向回廊,她要去見南兒。就在那一刻,她知道她必須要見到劍厚南。她想他,想他溫暖的懷抱,想他溫柔的笑容,想他在身邊時的安适。幾乎是用逃的,她離開這空洞無人的地方。過了前面那道月洞門,就是紫霄女住的地方,就在他們來的第二天,還在那裡的亭中吃過早膳。想到那天早上發生的事,龍一僵冷的臉稍稍緩和下來。“夜涼,怎麼不加件衣服?”龍一剛走出月洞門,就聽到劍厚南溫和的聲音,心神一松,微笑着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但下一刻,剛浮起的笑容再次僵住。不是和她說話。在燈光與暗影各占一半的花園内,紫霄披散着長發,楚楚可憐地站在一叢青芽前面,因為大病,她看上去更加嬌弱了。劍厚南站在她面前,俊秀的臉上有着淡淡的責備,但手上卻無比輕柔地正為她系上披風。一聲輕嗽,紫霄露出如青芽般淡雅而動人的淺笑。“我忘記了。”天真無邪的小女兒嬌态,讓人無法苛責。劍厚南無奈地一笑,然後蓦然發現龍一的存在。“青……姐?”他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欲打招呼,卻赫然發現自兩人的關系有所改變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稱呼她,不禁有些别扭。似乎,他并不喜歡這樣叫她。那麼,又該叫什麼呢?紫霄也看到了龍一,恐懼及怨恨在瞬間占據了她的身體,讓她控制不住微微顫抖。“南大哥。”她低叫,下意識将嬌軀偎進身邊男人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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