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時的場景。林笑顔一頭紮進他懷裡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還想到了“溫香軟玉”這個詞。她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和生意場上那些女人身上濃重的香水味相比,清新又自然,更得他的喜歡。他甚至還嗅到了一絲甜味。和她這個人一樣……甜。就在這短短兩天的時間裡,他經曆了從“對她不甚上心”到“想得到她崇拜的目光”的轉變,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沈二他們幾個帶進了溝裡。又或許,是他魔怔了。他從不缺乏當哥哥的體驗,在面對林笑顔時,就不會有沈二他們那樣的表現欲和兄長的代入感。之所以會忍不住想給林笑顔補習,還親自指導她散打,不過是被她率真的性格吸引。——一開始他是這麼認為的。林家三姐妹,沒有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經曆作為感情基礎,也沒有血緣關系作為紐帶,對于沈琉玉而言,她們不過是比“鄰家妹妹”要稍微親近一些的“鄰家妹妹”而已。他會和林笑顔保持安全距離,并敲打沈五要注意分寸。也正是因為如此,當他被林笑顔的意外接近攪亂心緒時,就更能引起他的注意,讓他思考更多。如此沉默着跑了一段距離,他回神的時候,聽到身後似乎沒有了腳步聲,便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遠遠地看到了林笑顔給沈二吹彩虹屁的畫面。少女笑得燦爛,歪着頭和身旁的男人說話,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那種氛圍融洽又美好,可以看得出他們的感情很不錯。可以吵吵鬧鬧,也可以軟軟萌萌地撒嬌。隻可惜這種待遇,都是沈二他們幾個的。他沒有。人生中第一次直面“差别待遇”這四個字,沈琉玉低頭揉了揉額角,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加快速度追上來。之後他就刻意放慢了腳步,三人一起跑。但是他們跑着跑着,林笑顔還是和沈二湊到了一起,悄悄咬耳朵。林笑顔:“大哥的表情看起來好嚴肅。”沈二哥:“可能是起床氣。”林笑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起床這麼久了還起床氣?”沈二哥:“也有可能是更年期。”林笑顔:“……”他們兩個交頭接耳小聲讨論,相比之下,和他們相隔大概半米左右的沈琉玉就好像被孤立了一樣。沈琉玉瞥了他們一眼,稍稍加快了速度。見自己又慢慢落後了,林笑顔為了追趕他,隻得一心跑步,沒有再說話。……快跑到家時,林笑顔表示要停下來走一走,吹吹風散散熱,沈二哥自然是陪着她的。兩人還十分貼心地對沈琉玉說“大哥你先走吧不用管我們”、“我們走一走就馬上回去”,又是一次差别待遇,沈琉玉隻能自己走了。林笑顔和沈二哥回到家裡時,沈琉玉已經洗漱完換好衣服,坐在餐桌上正在吃早餐。等他們上樓洗漱完換好衣服下來的時候,餐廳裡已經沒有了沈琉玉的影子。倒是客廳裡多出了一個人。林一心坐在沈媽媽旁邊,正在和沈媽媽聊天。林笑顔和沈二哥都和她打了一聲招呼,她隻簡單地應了一聲,就又把頭轉了過去繼續和沈媽媽說話。吃完早餐後,為了不浪費中午吃飯和玩的時間,林笑顔急着寫作業,就把沈琉玉的“突然消失”放到了一邊,拉着沈二哥匆匆忙忙上了樓。客廳裡,林一心看着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二哥和笑顔的感情似乎很好?”她問。沈媽媽笑着說道:“不止你二哥,他們幾個這段時間在家,和笑顔都處得很不錯。”林一心眉梢微挑,沒有說話。然而沈媽媽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稍稍變了臉色。“就連你大哥那個一天到晚隻忙工作的人,都說要抽出時間給她補習,還要親自指導她散打。”林一心一直都知道沈媽媽偏愛林笑顔,此刻聽沈媽媽這麼說,她下意識地以為沈琉玉是在沈媽媽的要求下接近的林笑顔。便皺緊了眉頭,說道:“大哥那麼忙,怎麼……”“我也不懂,可能在教育妹妹這種大事面前,别的事都不重要吧。”沈媽媽語氣中盡是促狹,說完還捂着嘴笑了笑。“是大哥主動要給笑顔補習的?”林一心問。沈媽媽:“是啊,估計是看你二哥他們幾個和小妹感情好,羨慕了吧。”林一心斂眸掩蓋了眼底複雜的情緒,她不願再提這個,而是問道:“大哥呢?”“他吃完早餐就出去了。”沈媽媽說:“你早回來五分鐘就能見到他。”林一心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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