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深吸一口氣,讷讷開口:“洛河。”洛河還沒開口,倒是許或的父親側過頭望向明媚,然後問洛河:“那是你同學嗎?怎麼不請她進來坐。”洛河低頭對許或的父親輕輕說了句:“許叔,我出去一下。”便跨出門來,一把拽住明媚便往外面走,他用力過猛,明媚一個不防,踉跄着跟着他走了好幾步,才重新站穩。“你怎麼找到這裡的?你來幹什麼!”洛河的動作沒有停,腳步反而愈快,語氣中盡是怒氣。他将明媚拽了好遠,一直走到這片平房區盡頭的一個轉角處,那裡有幾處廢棄的房子,安靜又隐蔽。明媚望着他,他臉上的怒氣與眼中的仇恨令她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正在慢慢消耗殆盡。她擡頭望了望天空,十月的陽光有點熾烈,令人睜不開眼睛,她微微眯眼,她知道,如果這一次不開口,以後大概再也沒有機會了,她也難以再次積聚勇氣。“洛河。”明媚的聲音沉沉的,甚至有點失真,“我都知道了,所有的,都知道了。”如她所料,洛河渾身一震,臉色更為陰沉可怕,雙眼中迸射出來的仇恨與痛苦的光芒,幾欲将明媚吞滅。“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洛河的聲音低沉似從地獄發出。“你爸爸的事,許或爸爸的事……”明媚低了低頭,“對不起。”“對不起?”洛河忍不住冷笑起來,聲音不自覺提高,像一把尖銳的刺刀,“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換回來我爸爸的命嗎?就可以換回許叔的兩條腿嗎?就可以換回那麼多條無辜的性命嗎?明媚,你以為你是誰,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去你爸爸所有的罪惡嗎!”明媚嘴角蠕動,她很想說,害死你爸爸的人不是我,你為什麼要把那種仇恨遷怒到我身上?人無法選擇出生,就好像無法選擇愛誰或者不愛誰,這些,都是身不由己的事。但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心裡明鏡似的,如果她是洛河,她同樣會将這種仇恨遷怒,同樣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愛情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與之同等重要,甚至更為重要。“你走,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永遠都不要!”洛河咬着牙,偏過頭不去看她。明媚還想說什麼,但望着洛河繃緊的側臉以及緊握的拳頭,她知道他已忍到了極限,近乎崩潰。在這一刻,她忽然間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洛河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們之間的時光,也從來未曾忘記過她。正因如此,他才會這麼痛苦。徘徊在愛與恨的界限,像是身處冰火兩重天的懸崖,退一步,或者進一步,都将萬劫不複。他無從選擇,隻能站在原地,讓她不要靠近。明媚輕輕阖了阖眼,再睜開時已做了決定,“再見,洛河。”再見,我生命中最初的美好時光。再見,我最初的愛戀。如果我的離開,能讓你快樂一點,那麼,從此後,山長水闊,不再打擾。洛河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終于漸漸消失不見。他慢慢轉身,忽然眼前一暗,擡頭時他臉色巨變,“許或……”站在他面前的許或,整張臉陰沉得可怕,眼眸中燃燒着熊熊怒火,還有他一點也不陌生的強烈恨意。“她是明旗冬的女兒?”許或的聲音冰寒之極。洛河沉默。“我問你,她是不是明旗冬的女兒!”許或怒吼起來。洛河終于開口:“剛才你都聽到了。”許或冷笑,“如果我剛剛沒有跟過來,你還打算瞞我多久?一輩子嗎?你就這麼喜歡她?喜歡到都忘記你爸爸是怎麼死的了嗎!!!”“别說了!”洛河低吼。他怎麼可能忘記,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當他趕到事故現場時,救援隊正将傷者與死者慢慢擡出來,他瘋了般一隻隻擔架撲過去,終于在最後面看到父親,隻一眼,便再也忘不了。早上出門時還是好好的一個人,到了傍晚,竟已燒成了一具幹屍,四肢百骸都破碎得不成樣子,斷裂的肢體,無一處完好。他眼前一黑,差點就栽倒在地。“洛河,就算你能忘得了,我永遠不能!!!”許或明知洛河此刻心裡的難受,但她依舊狠着心往他傷口上撒鹽,因為隻有刻骨疼痛,才能時刻提醒着他心裡的仇恨。洛河猛地清醒,望着許或陰鸷的眼神,心底陡然一驚,脫口而出,“你要幹什麼?你不準動她!”許或怒極反笑,心裡對明媚的恨更強了幾分。她微微靠近洛河,一字一頓地說道:“洛河,我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就算那個人是你,也不能。”說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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