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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諾！你需要治療！快，快松開手！&rdo;我睜開眼睛看着他，他正急切的看着我，我的手指終于被掰開了。他迅速調好設置，将艙蓋關了起來。這種時候他不逃跑，不做垂死掙紮，卻守在這個醫療艙跟前，他在想些什麼？我疲倦的閉上了眼睛，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他望而疲憊過。躺在那裡隻感覺到大勢已去。我的孩子，沒有了。熱的眼眶裡流出涼的液體，順着眼角流進鬓邊。人造血漿補充進身體，外傷在治療射線下也可以修夏。但是，那珍貴的，小生命，已經消逝了。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偶爾的不适，想起我忽然具有的危險預感，那是因為這個小生命在我身體裡蘊育着嗎？可是，可是我竟然完全沒有想到，直到失去時，才恍然明悟。這失落的寶物，已經無法挽回。我能聽到醫療艙外傳進來的斷斷續續的于長秋的聲音。&ldo;諾……我沒想到，會是這樣……&rdo;&ldo;你，還好嗎？&rdo;&ldo;諾……&rdo;&ldo;綠飛龍沒有進攻，他們說不定已經得到你的消息了，知道你在這艘主艦上，還沒有死。&rdo;&ldo;諾……&rdo;他開了幾次頭，都沒有把話接下去。&ldo;諾，你恨我，對麼？&rdo;他的聲音象輕喟一般：&ldo;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當年，真的沒有要害死你父親，我隻是……隻是……但是雲芷，我真的，很抱歉。很多事情，一開始了就沒有辦法停下來，很多原來不想做的事也都可能發生……&rdo;&ldo;綠飛龍的上沒進攻，不過看樣在搭建通道，他們是确定你在龜船上了。&rdo;&ldo;諾，你好些，嗎？&rdo;他似乎并不在乎我回答不回答，自言自話般說：&ldo;諾，你愛他吧？&rdo;&ldo;你有過快樂的時光吧？我想，應該有過……我卻不知道，快樂幸福，無憂無慮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rdo;&ldo;我還記得我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手臂緩緩伸起來，圍抱住他的腰。他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似乎小心翼翼的想試着抱住我。&ldo;諾，你覺得怎麼樣？疼得好些了嗎？我去找找看還有沒有補血劑和營養劑，你的身體太糟了。&rdo;我的手緩緩地移動，摸到了我要找的東西。他其實完全可以阻止我，但是他好象完全沒有發覺我的動作一樣。我聽到于長秋說：&ldo;我當時，是真的很喜歡你，我想過要擺脫那一切，和你在一起……&rdo;他的聲音突然間停住了，象是被無形的手掐斷了一樣。我緩緩地松開手，他的手在空中無助地揮舞了一下，身體俯彎下來，一把扶住了醫療艙的邊緣。他的眼睛那樣定定地看着我。他剛才殺死李重的激光刀，深深沒進自己的身體，隻露了個柄在外面。他的臉上，沒有驚訝，憤怒，痛楚……都沒有。他顯得很平靜，平靜得讓我意外。&ldo;我早就該去了……&rdo;他說，&ldo;不過，我沒想到，最後我還是死在你的手裡。&rdo;我咳嗽了一聲，看着他，沒有說話。他隐約地笑了一下，說：&ldo;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現在死在你手裡，一點也不冤枉……&rdo;他的手指伸過來，我沒動彈。他想殺我嗎？我奇異地覺得心裡發空，看着他的手指靠近，并不想躲閃。我殺了他，他殺了我，一切在此時結束，也很好。本來就該如此，一切在十年前就該了結，我們拖到了現在，又多牽累了許多的無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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