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斯在戰鬥中受傷,失去了記憶,現在他可能不認識你。”斯坦在一旁做着解釋。
那個青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戰鬥中受傷?哎,我就知道戰争很危險,當時還勸你别參軍來着……我現在都不敢報名參軍,還好國家是志願兵制度。”
克雷斯說道:“很不好意思,我确實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不認識你。”
“呵呵,沒關系,我叫卡林,咱們是高中同學!”卡林笑着說道:“能在戰場活着回來就不錯了,我都還慶幸着自己沒有魔力呢,不然還得去當危險的航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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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斯坦微笑着問道:“噢?航空兵有什麼不好?”
今天克雷斯和斯坦是穿的私服出行,并沒有穿軍裝,所以卡林也不知道眼前這兩人是航空兵,克雷斯參軍時是參加的步兵部隊,卡林一直以為克雷斯是步兵。
卡林說道:“航空兵太危險了,在空中交戰,一旦被擊落基本就是死路一條!步兵嘛,好歹在地上,受傷了也不至于死掉,還有機會作為傷兵退伍,獲得國家的優待……”
“哈?你覺得有魔法盾的魔導師反而比步兵傷亡率還高?”斯坦聽得不是滋味。
卡林點點頭說道:“那當然!看起來魔導師很風光,但魔法盾一旦被擊穿,還不是一樣得流血受傷,而且從高空被擊落十有八九是受重傷,根本來不及使用降落傘之類的保護措施,最後一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步兵就好多啦,找個什麼石頭、大樹後面一躲,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就能等到戰鬥結束……”
“你沒有主動報名參軍真是太好了!”斯坦臉上依然挂着微笑,但笑容中有些冰冷。
克雷斯回想起自己在龍骨峰戰鬥時的場景,那些缺少藥物的傷兵一個個去世的場景曆曆在目,經曆過那樣的戰鬥,克雷斯對戰鬥的心态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克雷斯說道:“我參加過龍骨峰前線的戰鬥,隻有發黴的食物和越打越少的彈藥,沒有水,沒有藥品……”
“敵人的航空兵和火炮随時都在轟擊我們的陣地和後方的補給線,補給隊都是夜裡出發,十人中能有一人活着把補給送到就算是勝利。”
“敵人的航空戰艦,一輪射擊能讓一個陣地的戰士死傷慘重,殘肢斷臂和沙石都被氣浪吹到了空中。”
“真正的戰場上……生死什麼的,大家早已經置之度外,戰士們心中所想的全是如何殺傷敵人和完成任務……”
卡林被克雷斯的叙述震驚了,這和他想象中的戰場差距太遠了。
斯坦也是正在訓練的航空魔導師,也未走上戰場。
失憶的克雷斯竟然是三人之中唯一真正在第一線和艾蘭帝國戰鬥過的人。
“太可怕了,戰争真是太可怕了……”卡林喃喃的說道:“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我在醫院見到你父親時,他會那樣說……”
“你見過我父親?他說了什麼?”克雷斯問道。
卡林一臉疑惑:“呃?他不就在醫院,你直接去看他不就完了?”
“克雷斯的父親已經去世了。”斯坦在一旁解釋道。
“啊?伯父已經去世了啊……對不起,克雷斯。”卡林低頭說道。
“他父親說了什麼?”
“我叔叔生病,我去探望時在醫院看到了克雷斯的父親,我和他聊到克雷斯時,他說他不想看到克雷斯。”
克雷斯一愣:“我和父親的關系這麼不好?”
“不知道,不過當時你讀書成績很好。很多人都勸你繼續讀書,不要參軍,我估計你父親也這樣勸過你吧。”
“我記得當時你是瞞着你父親私自參軍的,會不會是這個原因?”卡林猜測道。
克雷斯這才知道,一年多前他是瞞着父親報名參軍的事情,看來此事對這對父子的關系造成了一些影響。
告别了卡林,克雷斯和斯坦來到公墓,終于找到了埋葬克雷斯父親的墓地。
克雷斯面對這個墓碑,回憶起了卡林的話。
這個素未謀面便生死相隔的父親,明明孤獨的活在世上,在人生的最後卻不想見到他唯一的兒子,唯一的親人,選擇了孤獨的死去。
一對關系如此糟糕的父子麼?
克雷斯站在‘父親’的墓前,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冰涼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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