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柯,盡量點,不必客氣。&rdo;他轉頭朝着我,帶着微笑。&ldo;好。謝謝。&rdo;我點點頭。葉梅桂把菜單拿給我,說:&ldo;你幫我點吧。&rdo;&ldo;要吃蒼蠅自己抓。&rdo;我把菜單又遞給她。&ldo;什麼意思?&rdo;她并未接下菜單。&ldo;這是台語。意思是想吃什麼,就要自己點。&rdo;&ldo;無聊。&rdo;&ldo;不要辜負妳爸爸的好意,這樣不好。&rdo;我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她雖然又瞪我一眼,但終于接下菜單。點完了菜,他笑了笑,語氣很和緩問我:&ldo;請問你在哪高就?&rdo;&ldo;我在工程顧問公司上班,當副工程師。&rdo;&ldo;喔。&rdo;他頓了頓,再問:&ldo;是什麼樣的工程呢?&rdo;&ldo;水利工程。&rdo;&ldo;嗯,不錯。工作很忙吧?&rdo;&ldo;還好。不算太忙。&rdo;&ldo;嗯。玫瑰不會給你添麻煩吧?&rdo;&ldo;不會。她時常照顧我,應該是我給她添麻煩。&rdo;&ldo;是嗎?&rdo;他溫柔地看着葉梅桂:&ldo;玫瑰真是個好女孩。&rdo;&ldo;是啊。&rdo;我笑了笑。服務生端上菜,并一一幫我們分開兩根筷子,再遞給我們。葉梅桂的爸爸等服務生走後,說:&ldo;來,一起吃吧。&rdo;葉梅桂欲伸出筷子,我急忙抓住她的左手臂,她轉頭瞪我:&ldo;幹嘛?&rdo;&ldo;得讓伯父先夾菜,我們才能動筷子。&rdo;&ldo;小柯不必這麼客氣,随意就行。&rdo;他依然笑容可掬。&ldo;這是作晚輩的基本禮貌。伯父,請先夾菜吧。&rdo;他笑了一笑,伸筷子夾了一點菜到碗裡,我才放開抓住葉梅桂的手。&ldo;你太入戲了,笨蛋。&rdo;她又低聲在我耳邊說。&ldo;玫瑰。爸爸後天中午,就要回加拿大了。&rdo;&ldo;哦。&rdo;葉梅桂應了一聲。&ldo;如果可以的話,妳能不能到機場……&rdo;&ldo;我要上班,沒空。&rdo;不等他的話說完,她便接了一句。&ldo;後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rdo;我說。&ldo;我要加班,不行嗎?&rdo;她轉過頭,瞪着我說。&ldo;我從來沒看過妳在星期六加班。&rdo;&ldo;這個禮拜六就要加班。&rdo;&ldo;哪有那麼巧的事。&rdo;&ldo;偏偏就是這麼巧。&rdo;&ldo;加班還是可以不去的。伯父都要走了,還加什麼班。&rdo;&ldo;你……&rdo;葉梅桂似乎很生氣。&ldo;沒關系的。&rdo;他笑一笑:&ldo;上班比較重要。&rdo;他雖然這麼說,但眼神還是閃過一絲遺憾和失落。&ldo;小柯,你跟玫瑰是怎麼認識的?&rdo;他顯然想轉移話題。&ldo;這個……&rdo;我覺得如果說是住在一起,應該不恰當,隻好說:&ldo;是朋友介紹的。&rdo;&ldo;是這樣啊。哪個朋友呢?&rdo;&ldo;是玫瑰的朋友,玫瑰都叫他小皮。&rdo;她聽完後,忍不住轉頭看着我,臉上一副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ldo;喔。&rdo;他點點頭,又笑着說:&ldo;玫瑰一定讓你吃了一些苦頭吧?&rdo;&ldo;不是一些,是很多。&rdo;他笑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較為明朗的笑。&ldo;真是難為你了。&rdo;他止住笑聲,微微一笑。&ldo;不會的。頭可斷、血可流,玫瑰不可不追求。&rdo;我說。他又笑了起來,而葉梅桂則瞪我一眼。&ldo;那你一定很喜歡玫瑰吧?&rdo;他又問。我愣了一下,瞄了葉梅桂一眼,想向她求助。她把臉别過去,似乎想讓我自己面對這個問題。&ldo;我……我非常喜歡夜玫瑰。&rdo;話一說出,便發覺不太對,趕緊改口:&ldo;我是說,我非常喜歡玫瑰。&rdo;&ldo;嗯。&rdo;他點點頭。葉梅桂則又轉過頭來看我一眼,眼神跟學姐好像。我記得在廣場上告訴學姐,我非常喜歡夜玫瑰時,學姐的眼神就是這麼妩媚。&ldo;夜玫瑰&rdo;〈11。4〉byjht。&ldo;小柯,你最喜歡玫瑰哪一點?&rdo;正當我又掉入廣場的記憶漩渦時,他又問了一句。我趕緊回過神,說:&ldo;這太難選擇了。&rdo;然後再說出以前葉梅桂問我她最性感的地方在哪裡時,我的回答:&ldo;就像天上同時有幾百顆星星在閃亮,你能一眼看出哪一顆星星最亮嗎?&rdo;&ldo;嗯,說得好。我也覺得玫瑰的優點好多好多,她從小就是這樣。&rdo;葉梅桂的身體振動了一下,嘴巴微張似乎想說話,但随即恢複平靜。我起身上洗手間,想讓他們父女倆單獨說話。我故意待久一點,等覺得時間已差不多後,再走出洗手間。可是餐廳實在太大,我竟然迷路了。幸好有個服務生來幫我,我才又回到餐桌上。&ldo;幹嘛去那麼久?&rdo;葉梅桂有些埋怨。&ldo;這餐廳好漂亮,我在看風景。&rdo;&ldo;無聊。&rdo;她說。&ldo;對不起。&rdo;我說。她拿起皮包,站起身跟她父親說:&ldo;我們還有事,先走了。&rdo;&ldo;不再多坐一會嗎?&rdo;他似乎很失望。&ldo;不了。&rdo;她用眼神示意我拿起公文包,&ldo;下次再說吧。&rdo;&ldo;下……下次嗎?&rdo;他喃喃自語。我們三人走出餐廳大門,葉梅桂的父親告訴我:&ldo;小柯,有空的話,帶玫瑰到加拿大來玩。&rdo;&ldo;喔,好。&rdo;&ldo;請你好好照顧玫瑰。&rdo;&ldo;這是應該的。&rdo;&ldo;那玫瑰的幸福,就交給你了。&rdo;&ldo;伯父請放心。我會盡一切努力,讓玫瑰永遠嬌媚。&rdo;&ldo;嗯,那就好。&rdo;他再轉頭告訴葉梅桂:&ldo;玫瑰,爸爸要走了。&rdo;&ldo;嗯。bye-bye。&rdo;她簡單說一句,并揮揮手。他再跟我點個頭,轉身離去前,又仔細看了葉梅桂一眼。然後背影漸漸消失在黑夜的街頭。&ldo;我的表現,還可以吧?&rdo;我問葉梅桂。&ldo;你太緊張了。&rdo;&ldo;我當然會緊張啊。原本我以為妳爸爸會開一張支票給我。&rdo;&ldo;開支票?&rdo;&ldo;嗯,電影都是這樣演的。女主角愛上一個窮小子,女主角的父親就開一張10萬塊美金的支票給男主角,希望他離開女主角。&rdo;&ldo;哦。如果我爸爸真的開一張支票,你會怎麼樣?&rdo;&ldo;我一定拍桌而起,手指着他大聲說:伯父!你太小看我了!&rdo;&ldo;真的?&rdo;&ldo;當然是真的。10萬塊美金就想打發我走?最起碼也要20萬。&rdo;&ldo;喂!&rdo;&ldo;我開玩笑的。&rdo;我趕緊陪個笑臉。回到七c,大約晚上十點半左右。葉梅桂一回來,便癱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一副很累的樣子。&ldo;很累嗎?&rdo;&ldo;嗯。我不喜歡跟我爸吃飯,感覺很累。&rdo;&ldo;妳爸爸人很好啊。他看起來……&rdo;&ldo;不要再提他了,可以嗎?&rdo;她突然睜開眼睛。&ldo;我可以不提他,但妳後天一定要去機場送他。&rdo;&ldo;我說過了,我要加班。&rdo;&ldo;妳根本沒有要加班。&rdo;&ldo;好,就算我不必加班。你應該也知道,放假日我都很晚才起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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