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說,娶妻當娶賢,女尊要換過來,她自認娶得這個夫郎實在是夠賢惠能幹,有個這麼能幹的人不用,她又不是傻。江孟真笑道:“我要擔心你嫌棄我管得太寬了。”郝澄和他談過幾次心,告訴他用不着那麼拘束,她也不是那種擅長琢磨人心的,妻夫之間把話攤開來說才能讨她喜歡。按照江孟真以前的性子,這話他得繞上三繞才會說出來,畢竟讀書人就講究個百轉千回,現在倒好,他直來直去,半點都不隐晦,這也是仗着郝澄喜歡。郝澄果然和他預料之中一般,沒有為他這撒嬌一般的說法生氣,反而還顯得很受用,她不以為然道:“我就愛被夫郎管着,做妻主的被夫郎管着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什麼好嫌棄的。”她嗅了嗅江孟真身上的味道,是很淡的草藥的香氣,不會像中藥那種熏人,也不似香料那麼撲鼻。她一擡頭,就見江孟真眉眼彎彎地瞧着她,眼眸好似皓月星辰,他低聲道:“妻主在看些什麼呢?”“自然是在看我家夫郎生得好看。”郝澄輕咳兩聲,又把話題轉了回來,“既然夫郎不想用那麼迂回的法子,那你準備怎麼辦?”仗勢欺人,那也是分方法的。有些人仗勢欺人,那人家說是專橫跋扈,目無王法,有理也說成沒理,手腕高的,那就是替天行道。關鍵是她們沒什麼證據,權利也不夠大,如果有證據,或者是權勢滔天,沒有人敢一輪,理是站在她們這邊,還擔心老百姓說什麼。江孟真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笑吟吟地道:“對付這種人,哪裡需要費那麼大力氣,就是怕妻主覺得我這個人做事太狠絕了些。”郝澄實在好奇,又追問:“到底是什麼法子,孟真你就直接說了便是,妻夫之間,幹嘛這樣彎彎繞繞賣關子,吊人胃口可不好。”江孟真低下頭來,湊到郝澄耳邊,硬是以一種極其暧昧地姿态把話說完。結果聽完了,郝澄對他的法子一點意見也沒有:“這也沒什麼啊,夫郎未免把我想得太心軟了些。”江孟真笑意盈盈地沒再說話,他一開始想的法子郝澄肯定接受不了,隻是話到嘴邊,他又臨時改了口。畢竟有郝澄在,他做事情确實要留幾分餘地。現在本來女嗣就艱難,凡事給人家留一條後路,說不定上蒼有好生之德。就派送女觀音給他送了個孩子呢。妻夫兩個把法子商量定了,那事情就可以吩咐底下的人來做。以前郝澄不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不過江孟真也在慢慢糾正她的方式。做主子的,凡是用不着親力親為,不然自己累得夠嗆不說,還管教不好下面的人,搞得沒什麼威信力,為官之道,也是如此,要擅長用人和制衡。郝澄表示,她家夫郎這麼聰明,她都聽夫郎的。當然她也不是沒有惋惜過,若是江孟真在這個世上為女子,那肯定是封侯拜相之才。不過這個問題江孟真早想過,如今他已然比那個時候看得透徹豁達許多,凡是倒頭來換成他安撫自家的妻主。那日郝澄撂下于錦在那落霞房就走,于錦于錦那間不大的宅院被圍起來的時候,她還迷迷瞪瞪的呢。但官兵可不會管她是不是狀态好,為首那個人高馬大,一臉兇相的官兵冷着聲問了她一聲:“你就是那個寫書的于錦?”于錦作為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向來是對這些衙役很有幾分畏懼之心的,面對那淩厲的眼神和面容,這個時候她倒也沒有敢說謊,抖了抖身子,有些驚顫着道:“是小的,不知幾位官娘子找學生有什麼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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