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方的打穴效果最多也就一個月,至于最後這一番話,純粹就是江湖驚門“神仙話”的手法了,看上去似乎是連哄帶吓的忽悠人,但很多時候真的很有效。說完話他一拳打出,投币電話内部稀裡嘩啦一陣響,外殼也癟下去一大塊。屠蘇有點傻了,鄭哥剛剛伸手要接東西,旁邊突然又來了一個人拍了他一下,然後就摟着肩膀像很熟的樣子進了旁邊的電話亭,還說了一句悄悄話并發出一聲響動。鄭哥沒出來,那人卻甩着右手好像很疼的樣子,轉身來到了面前,屠蘇一愣認了出來,驚訝的問道:“怎麼是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屠蘇當然認識遊方,在滄州給她照過像,在濟南又送了她一張軟卧車票,當時被身邊的同學開了好一頓玩笑,卻連此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此刻在廣州重逢自然有一種親切感,卻對發生的事疑惑不解。遊方沒有多做解釋,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道:“剛才你給誰打過電話,用我的手機再打一遍就明白了!……行走江湖,丢了什麼東西不要緊,但别把人給弄丢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在停車場一定還有同夥,快跟我走,邊走邊打電話。”口中說話手上也沒有閑着,左手提起屠蘇的旅行包,右手拉住屠蘇的胳膊,挽着她快步離開了站前廣場,混在擁擠的人流中穿行路口來到一條街邊。遊方在北京一直使用一部小靈通,但不是沒有手機,他有一部手機從來沒忘記過充電,但通常卻不插卡,而随身總是帶着兩張神州行卡,一張是與家人聯系專用的,另一張從來沒有用過卻一直充值備着。此刻插在手機裡的,就是那張備用的神州行卡。屠蘇腳下不由自主的被他挽着走,遊方對她還算客氣,沒有扣住脈門拉着走。等他們站定腳步時,正巧站在一家大酒店的門口,屠蘇的電話打通了,她聽見了真正的姨父聲音:“小蘇,你在哪裡啊,電話也打不通!”屠蘇終于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那部投币電話不知被人做了什麼手腳,接電話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姨父!當時聽聲音就有些不對,但電話裡的“姨父”說自己感冒了,她竟然沒多想。一瞬間她的臉色變得煞白,如果不是遊方挽着恐怕會當場軟倒在地,不知是因為後怕還是委屈,眼淚終于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撲簌簌如斷線的珍殊。“姨父,我差點見不到了你了……”屠蘇盡量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但聲音仍然帶着明顯的哭腔。電話那邊的人急了,高聲問道:“我正在路上,開車過去接你,出了什麼事,你到底在哪?”她在哪裡?遊方耳力敏銳聽見了電話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适時提醒道:“我們在流花賓館,要他到大堂來接你。”站在一家四星級酒店門前,自己背着一個包還拎着一個包,一位美少女靠在懷中哭着打電話,過往行人紛紛好奇的觀望并竊竊議論。遊方感覺太不自在了,他想找點東西給屠蘇擦擦眼淚,一摸兜隻掏出一塊髒兮兮的黃綢,皺着眉頭又塞了回去。好不容易等屠蘇打完了電話,遊方盡量柔聲勸道:“别哭了,沒事了,我陪你進賓館大堂等人好嗎?……現在這個樣子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屠蘇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大街上靠在一個“陌生”帥哥懷裡哭,而剛才是這個人救了她,趕緊站直了身體,臉上淚痕未幹,轉瞬間又羞紅了,表情怯生生的有些激動,卻不知怎樣感謝才好。遊方心中暗道:“還是靠在懷裡感覺更舒服。”口中卻說:“有我在不用怕,不要站在大街上說話,我們進去坐一會兒。”在流花賓館大堂一角的沙發上坐下,屠蘇已經擦幹眼淚恢複了平靜,帶着感激、欽佩甚至崇拜的神色連聲向遊方道謝,然後兩人聊了起來。遊方這才弄清楚,為何這位美麗單純的少女,會背着大包獨自一人坐火車來到廣州。遊方上次在濟南遇到屠蘇時,曾猜疑她的家境不太好,這與實際情況有小小的偏差。屠蘇的父親是外交部的一位官員,而母親是人民文學出版杜的編輯。屠蘇是在廣州出生的,當時她的父親外派到某非洲小國,而母親在廣州市委宣傳部工作,直到屠蘇上小學前,母親才調動到北京,一家人團聚。這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公務員出身,在外人看來覺得應該不錯,其實條件也很普通。不要以為是個公務員就有多少油水、機構級别越高油水就越多,其實在國務院這種地方也有不少清水衙門,下轄的外交部就比較典型。外交部在民間被戲稱為“三天抗議兩頭友好部”,平時沒什麼人找他們辦事,假如真出了事需要找外交部,也不是其内部普通工作人員能管得了的。外交官的身份雖然好聽,但平時在國内隻是一份死工資,假如派駐國外的使領館的話,普通外交官根據地域不同每天有幾十美元不等的駐外補貼可拿,省點用度可以攢下來。但這也要看運氣,派駐發達國家物價水平高,平時出門根本消費不起,再假如派駐到某些黑非洲國家,消費倒是不太高卻絕對是苦差事,平時根本不敢亂出門,連生病都不敢到當地的醫院看,補個牙都有感染艾滋的風險。最近幾個月,才聽說外交部上調了駐外人員的津貼。而屠蘇的父親自從非洲回來後就沒再外派,隻在部委機關内從事“拷口徑”一類的文案工作;母親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工作與收入隻是比較穩定而已卻不算太高。這樣的家庭條件不算很差但也稱不上太好,在北京普普通通過安穩日子而已,卻有一種身份上自然的清高,與市井社會距離比較遠。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大多家教修養不錯,但是人往往比較單純天真,其實并不傻也不是不懂事,隻是對市井龍蛇複雜的一面感受甚少,看看屠蘇就知道了。上大學前的暑假期間,七、八位高中同學相邀結伴出去旅行,每到一個城市都有某位同學的親戚家照應,沒什麼不放心的。屠蘇的父親也支持從未獨自出過遠門的女兒參加,作為即将離家上大學前的一種鍛煉,所以遊方才會在滄州與濟南兩次遇見她。她考取的是廣州中山大學,父母本打算都要親自送她來的。可是很不巧,屠蘇旅遊回京之後,母親突然住院了,雖是老毛病複發沒有什麼危險,但每天都離不開人照顧。父親無奈,買了一張卧鋪票将屠蘇送上了火車,而且托她在廣州的姨夫接站,以為這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結果姨夫不知什麼原因晚到了,一不小心就出了差錯,手機沒了倒是小事,人差點都丢了!中山大學的新生是9月9号報到,父親特意讓她早來幾天,大件行李托運到學校,随身背了一個旅行包,打算先住在大姨家,順便在廣州轉幾天熟悉熟悉。不料一到地方卻出了這種事,什麼心情都沒了。面對幾次幫助過自己的遊方,屠蘇非常信任,閑談時對自己的情況沒什麼隐瞞,最後提到下了火車後的一系列遭遇,俏臉上仍流露出驚悸之色,肩膀在微微發抖,吐氣微喘着說道:“我就是在廣州出生的,一直到五歲才走,後來也不是沒有回來過,怎會遇到這種事情,太恐怖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看她的表情,這幾天恐怕還會做惡夢,遊方盡量放輕松以開玩笑的語氣道:“以前你都不是一個人,而今天是單身女孩,所以容易被壞人盯上。你在出站口與‘搬運工’理論的時候,可能就被人注意了,當時的情形很顯然說明你是一個人,出來混的經驗又不足,拎着大包跑都跑不快。那幫雜碎,眼睛毒着呢!聽說廣州站是全國最亂的,但最近為了迎接亞運會,上面管得緊,情況已經收斂多了,隻要小心點也不是那麼恐怖。每天往來客流那麼大,最高峰時有幾十萬,被騙的畢竟很少。而你今天一連遇到三次,實在是運氣太好了,回頭該去買張彩票,說不定能中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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