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敏一向冷漠又生硬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羞憤。“他們羞辱我的内容,我就不轉達你了,那是我的私事。”鄒敏顴骨通紅,頑強道:“——我隻告訴你他們談及你的内容。”顧關山頓了頓,直直地盯着鄒敏,鄒敏回望了她。鄒敏突然開始模仿曲若的語氣:“澤哥,你和顧關山的樣子真膩歪,你對她居然認真了呀?”顧關山:“……”“我真是沒想到。”鄒敏繼續模仿道:“你居然也有這天,遊戲花叢的沈澤居然收心了?”顧關山:“……曲若是賤人嗎?”“她是什麼,你清楚。”鄒敏哆嗦着道:“問題是沈澤說了什麼。”鄒敏:“他說——”“顧關山?”鄒敏模仿道:“和我之前談的那些沒什麼兩樣,橫豎就是玩玩,我猜也就是兩三個月就膩歪了吧——?”顧關山如遭重擊。“我不是什麼好人,”鄒敏繼續模仿:“——曲若,你把這點記住了,無論是對顧關山,還是對每個女人。”夕陽如火,花草搖曳,顧關山努力收拾着自己的心情。鄒敏顫聲道:“我隻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但我沒想到他是這種混賬,他羞辱我,羞辱每個人。”顧關山:“……”“而我能告訴你的,隻有這些了,選擇權在你。”鄒敏說。遠處一個瘦削的中年婦女大聲喊道:“鄒敏!你死哪去了——!”鄒敏對顧關山說:“我在這!!——顧關山,我走了。”顧關山随即失神地點了點頭,鄒敏頓了頓,似乎想拍拍顧關山的肩膀,卻最終沒有。顧關山穿過小區裡簌簌而落的枯葉,傍晚的風吹過,樹葉嘩啦嘩啦作響。她擡頭望向沈澤家的方向,腦子裡一團亂麻,沈澤家窗戶裡透出微弱的、熒光般的燈光,深黃的秋日海風吹過顧關山的肉體凡胎。顧關山在樓下站了許久,久到秋雨開始飄落,才轉身離去。她走過自己家門外走廊的黑暗,雨水打在玻璃上,顧關山冷靜得可怕。她理智上知道眼未見則未必為實,卻又覺得這也太正常了,太人間真實了。顧關山從小就知道“愛都是有條件的”,更不用說脆弱得多的“喜歡”。沈澤可能喜歡的是顧關山還算能看的皮相,可能是喜歡顧關山那種不怕死而又有趣的性格,可能是喜歡顧關山的“小才女”的名頭,而這種喜歡遠不值得他認真。隻是脆弱的“有好感”。顧關山對愛情和人類有着極深的恐懼,猶如一個溫和的,人間失格裡的葉藏。太宰治在人間失格之中說:“我對人類極度恐懼,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人類死心”,于是葉藏在人間失格中“搞笑”,向人類最後地求愛。顧關山沒有對人類死心,卻也沒有求愛,她隻是把自己關進了殼子裡,不願意和外人接觸,接觸得越多越失望,不如初時未曾見,更不用說求愛了。顧關山籲了口氣,将走廊的窗戶關上,将風雨關在了外面。顧關山掏出了鑰匙,将自己家的門打開了。顧關山的家裡亮着一盞熒光燈,黑暗濃稠,顧關山看見自己的父母坐在餐桌前,雪白的燈光刀劈斧鑿地映了兩個中年人一臉。顧關山說:“我回來了——”“回來得正好。”顧父說:“你記不記得我開學之前跟你說了什麼?”顧關山:“……啊?”顧關山的父親站了起來,從旁邊抄起他的皮帶,慢條斯理地問:“顧關山,在你開學之前,我對你說了什麼?”顧關山站在門口,頑強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顧關山的父親——顧遠川問:“你是記吃不記打?”“我隻知道我什麼都沒做錯。”顧關山咬着牙:“——我沒有違法,沒有犯罪,我是個馬上就要成年的人,在完成了我應該做到的事之後,做了點自己喜歡的東西。”餐桌上擺着她的自動鉛和素描本,顧關山的母親嚴厲地看着她。顧關山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委屈,那所有的委屈又變成了憤怒,她氣得渾身發抖。顧關山知道這時候如果認錯,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但是人為什麼要為自己沒做錯的事道歉?一個少年想讓自己的未來受自己的掌控,想以自己喜歡的東西為生,何錯之有?中年男人暴虐地眯起眼睛:“你再說一遍?”顧關山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我隻是做了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作業我做完了,考試我考到年級前二十了,”顧關山說,“我手上的每一件事我都盡力了,無論哪個老師都挑不出毛病的毛病——我畫畫的所有時間,都是我擠出來的時間;我想做的事情也隻有畫畫這一樣,隻是你們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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