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脖子上傳來的擠壓感讓蕾莎塔微微皺眉,“你到底怎麼啦?”
哪怕是幽靈,被掐着脖子也不太好受。
蕾莎塔的綠眸帶上了輕微的水汽。她的眼裡有疑惑,有痛苦,有擔心,但唯獨沒有厭惡。
陽光灑滿了教室,給她鍍上了一層神聖的金色光暈。像是那被供奉于高台神女,包容信徒的所有罪惡。
為什麼?
為什麼被如此對待,都不讨厭我!
那與母親相似的臉,激起了迪奧内心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迪奧不再留力,猛地掐緊她的脖子:“說!說你愛我!”
蕾莎塔痛苦把頭後仰,吐露的話語依舊溫柔:“我愛你。”
“繼續說!”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蕾莎塔重複着她的表白,裡面是直白又熱烈的愛意,像盛夏正午的風,灼熱的溫度不含任何虛假。一遍又一遍,直到迪奧顫抖着将手松開。
她的金發散亂在地,在明亮的日光下閃耀着金粉般的光澤,如同流轉的聖光。
聖潔無瑕的神女被信徒遷怒,脖子上留下了亵渎紅痕。
她伸手撫去迪奧臉上的眼淚:“别哭了。”
我哭了?
迪奧迷茫地眨了眨眼,感受到了濕潤的涼意。
隐藏的心底的情緒翻湧而上,他極力想要控制,卻無濟于事。
蕾莎塔沒有任何不耐煩,手上的力度輕柔無比,似乎是怕重一點就把他弄疼了。隻是,蕾莎塔越是這樣,迪奧就越壓抑不住酸楚的淚水。
“你是傻子嗎?我都這樣對你了。”
她揚起一個狡黠的笑容:“你現在知道為什麼烏鴉像寫字台了吧?”
她與母親像極了,一樣的善良,一樣的溫柔,一樣的……愚蠢。
迪奧摩挲着那紅色的痕迹,試探道:“如果其他人也這麼對你,你會怎麼辦?”
“那我卸了他們。”
她與母親完全不像,沒有半點善良與溫柔。
蕾莎塔坐了起來,輕輕擦拭迪奧眼角的濕潤。
她捧起迪奧的臉,語氣溫和又無奈,像是在安慰闖了禍的小孩:“你想聽我可以一直和你說呀,别掐我嘛。”
“我們可是同生共死的關系啊。你怕什麼呢?笨。”
“隻要你想聽,我可以給你說一輩子。”
教堂的鐘聲響起,純淨的白光透過彩窗,神女走下神壇,擁抱了她唯一的眷者。
她與母親不同。
她的寬容與愛意僅屬于我。
她是獨屬于我的瑪利亞。芸芸衆生,她隻注視着我,隻回應我的祈禱。
迪奧抓住蕾莎塔的雙手,将她按倒在地。她脖子上的紅痕是那麼的紮眼,讓他想用别的東西覆蓋。
細碎的吻帶着淡淡溫暖,落下的淚帶着絲絲涼意。
慢慢的,溫柔的吻變成了粗暴的啃咬。
迪奧松開了她的手,把她抱到懷裡,咬着她柔軟的肉,含糊不清地表白:“我愛你。”
忍耐着被啃咬的疼痛,蕾莎塔撫摸他的金發,柔聲回應他帶刺的愛意:“我也愛你。”
食蟲植物抓住了懵懂的宿主。
血紅色的枝條将宿主緊緊纏繞,不加節制地吸吮甜美的蜜汁。
它迷失在了不被理解、不被滿足的食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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