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字潦草,趙攸看得不清楚,遞給皇後去看。皇後接過後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看向柳欽:“這些都不好,不如你入宮做太醫,俸祿也能養活這間道觀。”靠坐在椅背上的柳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樂意道:“我怕你爹給我穿小鞋,不去不去。”趙攸在旁靜靜聽着,不去發言。皇後回道:“那你搬去臨安城,這裡太過偏遠。”“不去,趕緊簽字畫押,這個小女娃娃身體不好,不是長命之像。”柳欽看着趙攸,挑了挑眉峰,極是得意。趙攸不去搭理她,猜測皇後糊弄人的本事肯定從這個老道士這裡學來的,都是不正經。被趙攸腹诽不正經的皇後将‘欠條’還給她,好心給她解釋:“他要每日一壇女兒紅,另外道觀重造。”“每日一壇不怕醉死?”趙攸諷刺,磨磨蹭蹭地走到桌旁拿起筆想要簽下自己的名字,想了想趙攸的名字不能寫,那該寫什麼?她略一遲疑,柳欽以為她不同意,從袖口處撚出一根銀針,拽起小皇帝的手,銀針紮入食指指腹,順勢在紙上按着手印。小皇帝陡然被紮,一個驚呼就往皇後身後跑去,嘀嘀咕咕罵了幾句。柳欽很滿意,指着對面的凳子:“坐下給你診脈,不會叫你吃虧的。”趙攸一看那個凳子,上面都是灰塵不說,有條凳子腿缺了一半,她不明白這個老道士怎麼就那麼窮。她有所遲疑,皇後無奈搖首,去隔壁屋子端了凳子過來,并道:“觀主醫術好,你可試試的。”趙攸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毛病,看着這兩人打着馬虎眼,她納悶就無語。柳欽玩笑的時候帶着孤寡,頹中帶着懶散,診脈的時候也是十分肅然,他診後問道:“看脈象當是喝了什麼藥,血氣不通,若是這樣繼續耽擱下去,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做回女子。”‘血氣不通’四字讓趙攸明白過來,臉色漲得通紅,罕見地沒有去回話,細細想來這半年好似并沒有女子常來的月事……大概這就是太後藏匿她女子身份的辦法了。柳欽唠唠叨叨地說了幾句,開了方子遞給皇後:“該怎麼用,你也清楚,喝上三月,三月後再過來。”說完撚撚自己的胡子,瞥了一眼趙攸:“三月後我這道觀也成事了。”意思就是三月後道觀不成事,他就不再診脈看病。皇後收下藥方後,也不多話,領着小皇帝就要走,屋内的柳欽翹着二郎腿盤算着怎樣将道觀造得舒服些,再開辟些園子來種藥草。路過花圃的時候,趙攸松開皇後的手,“這些都是靈芝?”“天寒地凍的,靈芝不易活。”皇後淺笑,目光意味不明。小皇帝會意,朝後看了一眼就知曉老道士沒有跟過來,手快地拔了幾株,皇後立即道:“可帶回宮去種植。”趙攸本想拔了就丢掉的,聽皇後的話拔了十幾株,都是藥草,分量很輕的,冬日裡也沒有夏日的暴曬,帶回宮指不定就可以活。小皇帝拔完後拉着皇後就跑,出了側門後就聽到老道士的咆哮聲。做了一回‘偷盜’的事,趙攸也有些心虛,但見到皇後臉上清淺的笑意,她也就是釋然了。是皇後讓這麼做的,不關她的事。再者皇後與老道士關系匪淺,也不算‘偷’了。回去的時候趙攸跑得很快,到了寺廟才發現自己滿手都是泥巴,對着皇後嘻嘻一笑,好久不曾這麼開懷地去玩了。髒孩子雙手都是泥巴,連一身衣袍都是泥巴,皇後讓人去打了熱水,自己将拔來的藥草整理好,不然回去的路途就不易保存。随行的宮人打來熱水,趙攸将自己一雙手置于中間,正準備自己洗的時候,皇後忽而伸入水中。皇後沒有養指尖,指尖勁道輕柔,徐徐揉着小皇帝指縫間的泥土。皇後眸色溫和,情緒也十分平靜,倒令小皇帝十分詫異,她躊躇許久,才問道:“你何時知道的?”趙攸說得不清楚,但是皇後明白問的是女子身份一事,女扮男裝本就是過世太後的主意,大概争的還是皇位。不過人已不在,多說無益,她回道:“大婚那夜。”她扯了謊,其實前世的接觸裡也不知道皇帝是女兒家,直到皇後溫瑾道出事實,令宋朝臣民氣憤,使得敵軍加速攻城,宋朝敗得更加快了些。然而這些都是她的一場夢境,不足為旁人知曉。聞得這話,趙攸心中帶了些猶豫,沒有繼續問下去,眉眼添了幾分惆怅感。她被白蓮花皇後抓住把柄了……小皇帝滿心都撲在自己的身份上,未曾深想道觀裡的事,淨手之後就要去換衣。皇後有帶着衣服更換的習慣,自然也為趙攸準備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當明星從跑龍套開始 師傅大人,等等我 穿成殘疾大佬的反派渣妻 巨星重生手劄 無限之軍事基地 都市之獸王 白月光一出事他就把我丢出去 我在亂世當霸霸 我兄弟成了個戀愛腦【CP完結】 美女守護團 愛卿他人美嘴毒[系統] 邪不壓正[穿書] 男主小弟他不按劇本來[快穿] 撥雲 顧命大臣自顧不暇 皇上有喜了 金尊玉貴 大師兄又有妖精要睡師父【CP完結】 秀才老攻 刺刀1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