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不,很清楚啊,顧葭,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剛才做了什麼你比誰都明白,我也不遮遮掩掩,老子就是喜歡你,我想要你,以後你要是和我在一起,顧無忌他媽也得喊我一聲哥,哈哈。”白可行從未這樣暢快過,他甩開顧葭的手,自己踉跄着站起來,一瘸一拐,幾乎又要跌坐在地上,但背脊筆直,視線穿透顧無忌,直直的盯着走廊裡那昏暗燈光下輪廓模糊的陸玉山身上,意有所指得破罐破摔一意孤行,“小葭,我會讓你知道,我比你現在選的那個好一萬倍,至少我不怕曝光,如果可以,我願意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我的事。”顧葭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拯救這個火上澆油的傻蛋,這些話或許真的讓人很感動,但也絕對是累贅,顧三少爺最不需要的就是誰的愛意,他要的隻有隐秘。可這一切又是他自己錯手造成,若不是他将錯就錯的想要惹藏在黑暗裡的陳傳家原形畢露,早早的和白可行解釋,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和陸玉山攪和在一起,将和平碾碎。是他自作聰明導緻一切分崩離析,他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友,不僅是他的,也是無忌的,而這一切都要因為一個‘吻’變質。顧葭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情,或許他也不該引蛇出洞的想要拆穿陳傳家,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人家想要藏着,那麼定是有藏着的道理,撥開迷霧看見真相後,也并不會當真恍然大悟得到救贖,或許隻會更加地泥足深陷。顧三少爺哪裡曉得這一切的導火索另有其人,隻能在有限的時間裡自我反省了一番,得出以上結論,然後給自己收拾殘局。“是是,昭告天下吧,你這個酒鬼。”顧葭強硬起來,拉着白可行就往裡面走,白可行還想說什麼,便被顧葭一巴掌拍在後背上,‘啪’的一聲,打的白可行頗委屈。“啊嘶……下手輕點啊,剛才顧老四揍的地方剛好就在那裡!”“我知道,誰讓你不聽話的。”顧葭把人推進自己的房間,說,“好好醒醒酒,然後下來吃飯,我讓桂花給你拿醫藥箱上來,知道了嗎?”白可行不樂意,說:“我幹嘛非得在這裡醒酒?我沒醉!”“那也在這裡給我把衣裳都換了,鼻血流的到處都是,你想引起下面多少輿論?恩?”顧葭說罷将門‘砰’的關上,然後走去對着顧無忌聲音溫柔了一個度地道:“無忌,不要讓客人們久等,我們下去吧。”顧無忌将手帕丢在地上,嶄新的皮鞋踩在上面,便微微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顧葭當即明白的挽了上去,兩兄弟像是當真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親親熱熱的下樓去了,連跟上來的陳大少爺與陸玉山都抛之腦後。陳傳家看着那兩人的背影,忽然仿佛是自言自語般地對準備跟随這離開的陸玉山說:“真是兄弟情深啊……對嗎陸老闆?”陸玉山微微側頭,站定,看着總是笑着的陳家大少爺,眸子藏在深邃的眉骨陰影下,仿佛西方黑白電影裡迷倒萬千少女的男主角一般,聲音很輕:“陳少爺羨慕?”“不不,我比較羨慕白兄,白兄總是如此坦率直言,雖然效果不好,但勇氣可嘉。不像有些人不動聲色的像是賊偷一樣,問也不問就去偷别人的東西。”陳大少爺笑呵呵的,忽然話鋒一轉,問,“對了,方才白兄說那句什麼要比小葭現在選的那位好一萬倍,這話好像很有意思,陸兄以為呢?”陸玉山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他腿很長,整個人看着很瘦,鎖骨清晰可見,但卻又寬肩窄跨,是個十足的衣架子,單單站在那裡,便能直接被拍下來當成摩登雜志的封面模特。“我以為,你的小葭可能是有喜歡的人了,恰好被白二爺知道,哎呀呀,于是不得了了,妒火中燒,不停灌酒,或許還被人話裡話外的撺掇了一番,于是不管不顧的才和顧三少爺表白。”陸玉山也笑着說話,然而他唇色太淺,唇瓣很薄,說話便也透着諷刺意味,“殊不知這樣的情況到底是自私的隻圖自己一時之快,還是真正為顧三少爺好,誰知道呢……”“哦?陸兄好像忽然很了解小葭了,連人家心裡都摸得明明白白。”陸玉山笑出聲,雙手從褲口袋抽出,對着陳傳家拱了拱手,謙遜地很:“哪裡哪裡,隻是略懂一二,我早年讀過一本亞裡士多德的《論靈魂》,大緻明白人的欲求與身體之間的連貫性。”“是麼?”“是啊,要我把書借給你看看嗎?反正我是看完了,但是一定要還給我,不然我會生氣。”陳傳家垂下睫毛,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好像上面沾染了上面灰塵一樣,聽完陸玉山的話,道:“有意思,陸兄真是愛書之人,可這書在陸兄買之前應該是屬于别人的,你有沒有想要還給别人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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