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一頓,這才想起來,隻是确定的承諾以及回複,是楊飒在永昌府答應的。之後楊飒後來的想法,她隻在上次離别,借着酒意說漏過。但楊飒此刻肯冷靜下來,就說明有機會。“與楊大人相識多日,猜測到也屬尋常。”孟昭也恢複了冷靜,盯着他,“況且,這不過是你的一時意動——”聲音又被楊飒打斷,他俯身靠近她的臉頰,氣息相間:“你怎麼知道,這隻是一時的意動呢?”孟昭咬牙,索性直接來硬的:“我是不會答應的。”話音剛落,楊飒一隻手從她的肩膀,順勢往下一滑,落在她的腰際微微一緊。孟昭的腰也被掐住,那裡是她的軟肋,雙腿霎時間軟了一些。眼見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過去,她幾乎有種墜入輪回的絕望感。楊飒盯着她幾乎黯淡,絕望和眉間倔強,頓時索然無味。他向來自負,亦從來不勉強别人。隻是就這麼放手,又不甘心今日強行拉着她出來的機會,千載難逢。楊飒盯着孟昭,忍住心中的欲念,冷嗤一聲:“不必這麼絕望,我楊世澤還不至于勉強别人。隻是,”他頓了頓,沉聲道,“讓我就此放棄,也不是那麼簡單。至少要确認一下。”楊飒哪怕沒有經曆過男女,但有些事情,若非孟昭對他也有情,是解釋不通的。孟昭隻望着他,眉心微蹙:“确認什麼?”“确認你心裡真的,不曾有我。”話音剛落,楊飒便俯下臉來,霎時間世界都是他的味道。耳光孟昭蓦地偏頭躲避他的嘴唇,楊飒一隻手按住她的臉頰,孟昭剛要說話,卻再次被楊飒堵住。舌頭被他逼得無處逃竄,他卻似着了迷一樣,不斷追逐她的唇舌。直到孟昭下了狠心,蓦地咬下去。楊飒頓時悶哼一聲,吃痛地退開去,他眼神狠厲了一瞬間,又擡手去擦唇邊的血迹。孟昭的一隻手得了空,方才被禁锢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用盡全力,揚手一揮。隻聽見“啪”的一聲,聲音異常響亮,楊飒被打得偏向了一邊。他猝不及防下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心頭的愠怒瞬間湧起起來。蓦地轉頭看過去,卻隻見月色下燈光裡。孟昭瘦弱的身軀渾身顫抖,隻是死死盯着他,目光仇恨而冰冷。楊飒從未被人掌掴,若是換了旁人,他定要回過去。可此刻或許因為理虧,望見孟昭臉色的那一瞬間,憤怒忽然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的透心涼。确認一下。倒是真是确認了。楊飒在原地不動,孟昭這才猛地一推,轉身就往外跑。剛跑了沒多遠,忽然迎頭就撞上了唐之楓與萬世伶。唐之楓自己驅動輪椅在前,而萬世伶跟在後面,兩人四處逡巡,似乎在尋找失散的他們。隻是望見孟昭的一瞬間,唐之楓眼神微微一深,萬詩伶也快步跑上前,望見孟昭霎時間臉色劇變,幾乎是遮掩不住的震驚。孟昭的身後,幾丈遠的地方,楊飒正徐徐走出來,臉色陰沉得幾乎要融入夜色裡。誰也未曾說話,氣氛詭異得出奇。孟昭率先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唐之楓掃了一眼,而楊飒直接拂袖而去。萬詩伶心中諸多猜測,仍舊追了過去。回到綢緞莊,孫绮波早就在等待,孟昭回去并無二話,直接就去休息了。唐之楓知道必定發生了什麼事,但孟昭顯然不想談,他也沒有打聽别人私事的癖好。過了兩日,孟昭與孫绮波已經在這裡呆夠了七日,拿着盤纏準備離開。楊飒這兩日并未出現,就好像銷聲匿迹了一樣。孫绮波提起楊飒,大大咧咧道:“要不要跟楊大人道個别,畢竟朋友一場。”“不用。”孟昭立刻拒絕,見孫绮波朝她看過來,又補充道,“或許他們有任務在身,不方便。”無論是什麼男人,被掌掴,都是顔面盡失的大事。況且楊飒平日為人驕傲,恐怕如今,不會想要再見到她。唐之楓說要為她們踐行,就定在燕春樓附近的一家酒樓。孫绮波收拾好行囊,先行過去,孟昭跟掌櫃的報告這段日子的生意情況,正準備離開,忽然接到燕春樓萬詩伶的邀請,說是要看料子,點名讓孟昭去送。但孟昭已經準備離開,新來的夥計還沒到,掌櫃的左右為難。孟昭到底在這裡幹了幾天,不忍掌櫃的為難,就當是最後一趟送料子。況且,酒樓就在燕春樓附近,就當是順道去的。不料孟昭剛踏進燕春樓,就察覺到非同一般的氣氛。這裡過于冷清了,或者說白日的燕春樓一向是稍顯冷清,夜間才會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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