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慈安靜地看着車外。白羽盡力克制,還是忍不住說:“這什麼鬼地方。”什麼地方,城市最常見也是最不起眼的地方。所有人每天都會經過,不會多看一眼的建築工地。最後,車子在一排廢棄平房中停下。斑駁地水泥外外殼剝落後,露出裡頭紅色磚頭。前面一個水龍頭正孤單單地立在半空中,旁邊放着好幾個塑料水盆。不遠處是生活垃圾,香蕉皮耷拉在地上,上面已長着黑色黴斑。就算還沒下車,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着的一股味道。楊銘下車後,過來敲她的車窗。“霍小姐,這就是您試鏡的地方。”主題、人物、背景,通通沒有。楊銘的原話是,你可以自由發揮。霍慈安靜地拿出她的背囊,還有專門裝鏡頭的包。她把包放在車前蓋上,一拉開,全是黑色袋子,裡面安安靜靜地放着各種鏡頭。她拿出相機,安靜地調整。白羽早就習慣她工作時冷漠地樣子。但他心難平,走到楊銘身邊,輕聲問:“你老闆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說實話,我知道明盛醫藥家大業大,但我們霍慈在業界也是響當當的,真不知是我自誇,她工作日程都排到年底。”方才楊助理給他的名片,頭銜是明盛醫藥ceo助理。他心底還暗暗竊喜,畢竟明盛醫藥的名頭他如雷貫耳,廣告投放量極大,就連央視黃金檔都有大量他們旗下産品的廣告。雖然比不上國際奢侈品高大上,但醫藥公司向來出手大方。他還沒高興多久,看着這地方,怎麼都不覺得是為了拍廣告。看起來像要拍什麼紀實紀錄片。白羽被自己這個念頭吓着了。楊銘搖頭,輕聲解釋,“這并非是故意為難霍小姐。”但凡他找的人,甚至易先生親自請的,都會帶到這裡拍照。再有易先生親自篩選,隻不過到現在都沒找到他心底合适的人選。這是選攝影師還是選妃呢,白羽心底恨恨地想。不是他替霍慈吹牛,這個圈子裡不知多少明星指定要她拍照呢。就算檔期排不開,也可以等。偏偏遇到這麼一個難纏的,霍慈居然還不生氣。白羽不知道她是中了什麼邪,一向冷漠的人,可以這麼配合。“霍小姐很坦然,”看着拿着相機在調整焦距的霍慈,楊銘轉頭看。易先生要求試鏡這條,十分得罪人,不少攝影師因此爽約。就算有人因為明盛醫藥的名頭願意來,也是一臉憤慨,或是滿目不屑,臉上的每個線條都說着,等着瞧,我會拿我拍出來的東西,打你們的臉。最終,易先生誰的都沒看上。甚至楊銘在想,他不會找到他想要的。所以白羽問起他的時候,楊銘才會一笑,并不多說。想到自家老闆的履曆,他覺得,易先生那樣的人,是現實中的理想主義者。易擇城下午兩點回到公司,早上他去了明盛研發中心。那是今年年初剛剛建成的醫學研發中心,與國家機構合作,前期投資就有兩個億。等他進了辦公室,把西裝外套挂在衣架上,随手撥通内線,叫秘書進來。待秘書将今天來訪記錄告訴他,又補充了一句:“楊助理今天沒來公司。”他點頭,叫她出去後,拿出手機給楊銘打了電話,“還沒結束嗎?”那邊好久才有聲音,而且還是壓低地聲音,“易總,這裡隻怕今天都未必能結束。”“這麼久?”他有些驚訝。楊銘把這邊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下,他不知道老闆是從哪裡請到的這位小姐,他隻知道她的脾氣真的非常不好惹。之前他們說話,打攪了她的思路,被她一聲冷斥。回頭朝他們看時,那雙漆黑的眸子,又冰又冷,鋒利地能插到心裡。“我知道了,”易擇城說了一聲,挂斷電話。他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他找的人不少,但沒一個像霍慈這樣願意花費了這樣長的時間。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是兩點一刻,之前這個時間,楊銘已經回來向他彙報。兩個小時後,邁巴赫悄悄地駛進了這片廢墟中。周圍都是正在施工的建築工地,唯有這片因為承包商出現了問題,遲遲未動工。還留下好幾排磚房,不少拖家帶口的工人住進了這些房子裡。他把車停在不遠處,看着前方的奔馳越野。陽光下,站在黑色奔馳越野車頂的人,穿着黑色針織長裙。她側對他站着,身量修長,衣料貼身,襯得她前凸後翹。當她微微轉身時,還露出背後的雪白肌膚,她站在那裡,就像是一道風景。金色陽光灑在她肌膚上,猶如帶着聖光。易擇城将車窗開了點,拿起旁邊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他指尖夾着煙,扯扯嘴角:現在攝影師拍照要穿成這樣?他盯着她看,直到一支煙抽完,她沒動一下。此時十月,秋老虎天氣,已是下午四點了,可頭頂驕陽,依舊灼熱暴烈。他擡頭尋了一圈,就見楊銘的車子停在更遠的地方。楊銘擔心地看着外面:“霍小姐這樣沒事吧?”白羽一手捏着牙簽,一手端着楊銘特地開車去附近集市買的水果。車子開着冷氣,外面太陽烤地厲害。他戳了一塊放進嘴裡,又涼又甜,不在意地說:“沒事。”要知道攝影師都是不要命的,上雪山下深海,背着幾十斤的器材上天入地,這算什麼。去年要不是他拼死攔着,霍慈還要想去叙利亞的大馬士革拍照呢。“要不叫她吃點兒東西吧,她都一天沒吃飯了,”他之前問過白羽,霍慈早晨起床後隻喝了清水。中午的時候,他去集市上買了吃的回來,白羽吃了不少,霍慈連動都沒動。楊銘擔心地看着車頂上的人,正猶豫時,車窗突然被人敲響。他轉頭就看見易擇城站在車外。就在楊銘準備推門下車時,車頂像定格一樣的人,突然轉過身。她站在車頂上,易擇城擡頭看她,隻看見逆光中,她模糊的輪廓。突然霍慈拿起手中的相機,按下快門。易擇城看着她,就見她已經低頭查看相機裡的照片。他走過去,眼神冷漠,仰起頭,“把照片删掉。”他不喜歡拍照,更不喜歡這樣未經許可的拍照。霍慈緩緩地坐下來,站地太久,又在陽光下這樣暴曬,她一閉上眼睛,易擇城就知道她是出現了急性暈眩。“立即下來,”他眉頭擰成川字,立即說道。幸虧她剛才是緩緩坐下的,要不然真可能一頭從車上栽下來。她雙腿搭車窗上,相機已經被放在車頂上。等好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再盯着他看時,黑漆漆的眼睛,帶着似笑非笑,“關心我?”自作多情,易擇城嗤笑。一垂眸,就看見她那截從針織長裙裡露出的小腿,纖細,白地耀眼。“你抱我下去,我害怕,”霍慈伸出一隻手掌。明明可以說扶,她偏要人家抱。易擇城看着這隻手臂,針織裙的黑色長袖被撸到小臂處,她的手掌比一般女人的大,手指細長,手指頭上帶着明顯老繭,這是常年使用相機留下的。楊銘和白羽過來時,都聽到這句話。白羽心底發怵,他雖是頭一回見這位易先生,可是一瞧,就是位不好惹的主。帥是太帥了,冷也是真的冷。方才他的眼睛白羽臉上掃過時,白羽在這秋老虎天氣裡,忍不住抖了抖。不過他也明白,霍慈死活要接這單活的原因了。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自己下來,”他垂眸,聲音極淡地說。“哦,”霍慈淡淡地應了一聲,說着,撐着手臂往下跳。白羽被她吓得,心髒都要從嗓子裡蹦出來,“小心啊。”奔馳g65接近兩米的車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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