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冷哼一聲,卻沒追究此事,而是開口道:“我們來重談一下合作的條件吧。”風小雅霸占了書房裡唯一的一張榻,卻沒有坐,而是躺下了。大概是之前動用了武功,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疲憊。秋姜和薛采站着,唯獨頤非是坐着的——五花大綁地坐在地上。因此,薛采這麼說,頤非便自嘲地看了看身上的繩子:“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逃?答案就是我不跟你們談,任何條件都不談。”“你覺得自己還有拒絕的機會?”薛采冷冷道,雖然年幼,但他一沉下臉,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都似凍結了一般,壓抑得人難受。可頤非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繼續咧着嘴笑:“沒有,但幸好我還有死的機會。”一句話後,室内一片死寂。薛采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閃爍不定,似乎也拿這個家夥很頭疼。至于風小雅,秋姜覺得他好像睡着了。然而就在這時,風小雅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宛如石子擊碎水面時激湧而下的水花,清澈而淩冽。“三十九萬七千。”風小雅側過頭,用那樣清冽深幽的目光緊盯着頤非,沉聲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數字意味着什麼?”頤非明顯怔了一下。“三十九萬七千,是這二十年來燕國和璧國失蹤的孩童總數,僅僅隻是記錄在冊的,沒有案宗可查的更不計其數。那麼,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孩子,都失蹤去了哪裡?”頤非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去了程國。”不知是不是錯覺,秋姜覺得風小雅的臉看起來異常悲傷,但僅一瞬間,便又變成了尖銳,“身強力壯的,被賣去兵器工坊做苦力;漂亮的,被賣去青樓。程國就靠着這兩樣收入,得與三國抗衡。”頤非發出一聲冷笑:“那又如何?你也說是二十年了,這個毒瘤都已經長了那麼多年,爛進骨頭裡了,現在才想起來要追究,不嫌晚麼?”“我不追究。”風小雅一個字一個字,很慢卻又很有力量地說道,“我要直接挖了它!”有風呼嘯着從窗外吹過。光影仿佛一眨眼就黯淡了。秋姜定定地看着風小雅,有些震驚,又有點别的什麼東西,讓她覺得自己離他越發遙遠,遠得根本看不清晰。前因程國,唯方四大國之一,本是區區一座海島,土地貧瘠人員稀少。不知何時起,島上的居民發現了一種鐵,用那種鐵打制出來的兵器格外鋒利。因此,在全民習武的情況下,再配以神兵利器,加上當時國主的野心,程國開始向外擴張,沒幾年,就将周邊島嶼全部囊括旗下。程王為了更好地統治國家,将島上原部族全部殺光,就這樣,以鐵血手腕奠定了程國的根基。一晃百年。第三十五代程王銘弓試圖效仿先祖繼續擴張,可惜時過境遷,燕、璧、宜三國都已非當年弱國,國力雄厚,易守難攻,銘弓雖有神兵猛将在手,亦難作為,連連敗仗之下,氣得中了風。當然,另有一說是頤殊為了奪位,對他下了毒。總之,以戰養國的計劃徹底失敗。然而,程國還是很有錢。錢從何來?明面上看,是兵器買賣和歌舞伎場的賦稅,令它的經濟畸形卻又繁榮地繼續增長,深入挖掘後就會發現遠不止此。光從璧國來說,姜皇後的父親姜仲,就養有三千名死士,這些死士有着嚴密的分工和紀律,能夠完成許多艱難的任務。而這樣的人才,絕非三兩年就能培養出來的,他們必須從小接受專業訓練,經過重重考驗才能成為死士。光靠姜仲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那麼這些死士是哪裡來的,又是如何培育的呢?答案就在三十九萬七千之中。二十年來,有檔可查的三十九萬七千名孩童,就這樣被人販子拐走,送到程國,由一個秘密的組織對他們進行挑選分揀:适合練武的,送去訓練;長得漂亮的,送去賣藝;體弱多病的,奴役幹活後任之死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滴水穿石,成績驚人。在姜皇後與其父鬧翻之後,她終于查出了家族死士的由來,這個秘密終于浮上水面。因此,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終止罪孽。姜沉魚對薛采道:“我不管别的國家如何,但凡璧國境内,私販人口者,死。”薛采定定地看了皇後很長一段時間,才欠身鞠了一躬:“臣遵旨。”他徹夜難眠。皇後的命令聽來簡單,但要實施起來,卻是艱難之極。首先經過這麼多年的累積和沉澱,販賣組織已經頗具規模,自成一個完整的體系,他們有錢,有勢,還有人,滲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鏟除掉;其次,組織真正的頭領在程國,璧國境内怎麼折騰都沒什麼,一旦涉及别國,稍有差池便成了國與國的大事;還有,不得不說璧國也是此組織的受惠者,如果沒有這些死士,沒有這些像草芥一樣可以随意犧牲掉的棋子,那些不方便放到明面上來解決的事情,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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