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她在山中彈鳥捕魚,采摘野果。晚上,她就在洞口燒一堆旺旺的火,蜷縮在洞裡睡覺。山中多雨,每逢下大雨,她隻好縮在山洞裡,透過織密的雨簾,看外面的世界。
韋春齡是個喜歡群居生活的人,一個人的日子,讓她的情緒更加低落。頭兩天,她覺得自己毀了。她已經來了月經,生理上的其它變化勢必随之而來,以後,她沒辦法再冒充景煊,自由自在地過她想過的日子了。莫家姐妹的生活像兩張巨大的蜘蛛網,攤開在眼前。而她知道,她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女人。
那麼,不冒充景煊,就作為她自己,作為韋春齡,繼續參加同盟會的活動呢?
韋春齡連想都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人小時候受過的教育,無論将來如何排斥,總有一部分已經浸潤骨血。在韋春齡的心裡,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兩者泾渭分明,絕不能混淆。她若想做男人的事情,那就隻有一個辦法——自己變成男人。同盟會也有女會員,但她沒看到過,也沒接觸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所以不能用來作參考。
她就這樣悶悶不樂了好幾天,到了第六天,她不流血了,渾身仿佛煥然一新,于是她又振作起來。
韋春齡原先身上的那套衣服,流血當天就被她換下,慌慌張張地埋在山中。她偷拿的兩套衣服,這些天輪換着穿。她埋了其中一套,換上曬幹的另一套,開開心心地去與黃明堂他們彙合。
韋春齡有些擔心黃明堂他們接到命令,已經走了。
果然,等她回到同盟會臨時所在地時,發現大部隊已出發。幸好,黃明堂還在。此外,她師父秦逸民竟然也在。
黃明堂和秦逸民看到她大為高興。黃明堂一個“大鵬展翅”,撲過來緊緊抱住她。但他緊接着就批評她無組織無紀律,不打聲招呼就跑了個沒影,害他們以為她被侯英廷“招安”了。
黃明堂笑說:“我和何伍還跑去問侯英廷要人。那家夥一臉心虛,反問我們你去了哪裡。何伍發起脾氣,打死了他們的一匹馬。那個甘熊要來教訓我們,被侯英廷制止了,說他的确不知道你在哪裡,我們與其和他浪費時間,不如快去山裡找你,若找到你,代他說句抱歉。他還說你如果覺得他做錯事情,可以随時去找他,他不是故意冒犯你,你想怎麼罰他都行。何伍一聽又急了,以為他拿你怎麼了,沖上去又要動手。我看着侯英廷确實不知你去了哪裡,便拉走了何伍。對了,孫先生那裡來了消息,他讓我們去雲南,準備在河口起事。這事本該我負責,但我沒找到你,始終不放心,就讓何伍帶兄弟們先走一步。他們今天早上才走,大爺就到了。我們正準備一起去找你呢。你說說,這幾天到底去哪兒了?你這身衣服,又是從哪兒來的?”
韋春齡說:“我那天吃多了,一個人在山中散步,不想一腳踩空,落下懸崖。幸好一棵樹挂住了我,我慢慢順崖爬下,但就此迷路。我找了幾天,最後遇到一個樵夫,問了他,才找回這裡。這身衣服,也是向他買的。”
黃明堂和秦逸民聽了這番話,齊齊搖頭。
黃明堂說:“山裡路的确難認,侯英廷派人接你去玩,卻連自己的客人掉下懸崖了也不知道,做事和說話一樣,亂七八糟,真正豈有此理。他沒拿你怎樣吧?”
韋春齡搖搖頭,心裡琢磨着侯英廷的話,隻覺一頭霧水。
黃明堂确認韋春齡平安無事,這便要走。韋春齡也想跟他走,卻被他攔住:“這次你不用去雲南,大爺另有任務給你。”韋春齡隻得留下。
黃明堂走了。韋春齡和秦逸民坐下吃飯。師徒重逢,本是件高興的事,但韋春齡因為不久前的挫折,加上同伴離去,覺得自己前途未蔔,還是流露出了幾分沮喪。
秦逸民以為她還沒從鎮南關的失利中走出來,便安慰她說:“勝負乃兵家常事。何況我們現在和清廷實力相差懸殊,孫先生發動這次起義,也不是想憑此就推翻清政府統治,不過如無盡燈,一燈燃起另一燈,引得大家一齊起來革命。明堂和我說了,你表現很好,随機應變,奮勇當先,一點看不出是初出茅廬的新手。孫先生也在會上點名表揚了你,說要重點栽培呢。”
韋春齡頓時精神一振:“你見過孫先生了?”
“我完成任務後,收到洪門總會那邊的消息,說你家裡人正在找你,要你趕緊去京城。我正好也牽挂你,不知你與同盟會諸人相處如何,就自己跑來通知你。孫先生也在越南,我們路上遇見的。”
“我家裡人為什麼要我去京城?”
“嘿,你還不知道呢。令尊被任命為郵傳部尚書,常駐京師,你家裡人全跟着他搬去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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