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旬鶴伸手接過,道:“一直在铨選恩科那批人,大約這一兩天就要全部分配出來,先到各處報道,等過完年,就該上任了。”
沐桑桑眼睛一亮,不由自主替趙恒歡喜,乍然多出這麼多政務,他手下的人都是一個當作幾個在用,他也十分繁忙疲累,等這批新科進士補充到各處去任職,大約他也能歇一歇了。
第二天,果然恩科那批人都有了去處,二甲大部分被分派到各部各司,補充缺員,三甲大部分歸于長平城和下屬的壽昌、永豐等縣,充任吏員,剩下的幾乎都被分派到新近歸屬安王的各州縣,充任各級官吏。補缺如此之快,而且大都是實缺官員,讓這些抱着希望來的士子頓時躊躇滿志,個個都憋着想要做一番事業。
至于一甲的三名,探花和榜眼都做了庶吉士,入翰林院供職,唯有狀元梁夙,被分去了民部,任從六品曹郎,主管賦稅、戶籍。
梁夙接過敕牒,臉色便有些難看,狀元曆來都是先去翰林院任庶吉士,所謂的天子近臣,清貴中的清貴,從一開始就比别的同年尊崇,日後更是前途無量。曆年的一甲前三名,除非實在是家裡貧窮,無力支持在庶吉士時的開銷,才會選擇出任實職,他又不是家貧,為何把他分了實職,而且是戶部這種跟錢打交道的庸俗差事?
他腦中不覺冒出了一個想法,也許是沐旬鶴敵視梁家人,才故意這麼安排的?但此事趙恒不可能不知道,難道他真的為了沐家人開始疏遠梁氏?
沐旬鶴見他拿了敕牒卻遲遲不肯走,便問道:“梁兄可還有什麼指教?”
他看過梁夙的告身,比他大了幾個月,雖然從官職上來說他算是前輩,然而梁義簡的身份擺在那裡,他也不能看低了梁夙,盡量想要交好。
梁夙聽他說的客氣,心氣兒稍稍平複了些,想了想說道:“一甲前三名曆來都取做庶吉士,為何今年破例?”
沐旬鶴道:“特地為了梁兄才破的例。戶部乃是機要之職,梁兄深得殿下信任,所以有意讓梁兄在此曆練。”
梁夙皺眉說道:“整天跟阿堵物打交道,未免讓人不耐。”
沐旬鶴笑了笑,梁夙書生意氣,又生在錦繡绮羅之家,怪不得談到錢時總有股不屑,但天下的事,有哪一件離了錢能行呢?
他道:“天下萬姓生民,衣食住行都離不開阿堵物,雖然說起來最俗,但讓百姓吃得上飯,穿得上衣,手中都有錢用,卻是曆朝曆代明君最紮實的功業。梁兄不要瞧不上這個差事,等做上幾日你就知道這份差事的緊要了。”
梁夙若有所思,向沐旬鶴拱手作别,很快拿着敕牒離開了。
臘月十七日近午時分,長平城中的百姓遙遙聽見遠處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響動,又有馬蹄聲跟人聲,都是前所未有的聲勢浩大,有住在城門附近的連忙爬上房頂一看,就見城外黑壓壓似暴雨前夕的濃雲一般,鋪天蓋地不知有多少人馬,踏着整齊的步子正往長平的方向行進,最前方兩面巨大的纛旗,一面寫着沐字,一面寫着梁字,正并肩齊驅,向着城門走來。
是出征的将士們回來了。長平城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百姓們拖家帶口,争搶着趕去城門口瞻仰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
午時,趙恒着禮服,驅車到城外迎接遠征的将士還朝,同行的除了各部主要官員,還有各主要将帥的家眷。
沐桑桑跟在母親和哥哥們的身後,在人群中尋找着趙恒的目光,他站在城頭的旌旗下上,遙遙看見她時,露出了一個極淺淡的笑意。
沐桑桑回了一個微笑,隔着在場無數的人,這樣的笑隻屬于他們彼此。
兩刻鐘後,大軍在城外二十裡處停駐,各部将帥入城朝見,彙報戰績。
沐戰與梁義簡并肩騎馬走在前面,沐乘風落後一步,其他的将領跟在他身後,揚鞭催馬,朝長平城西大門趕去。
沐戰在距離城門一裡之外下馬,梁義簡也同時下馬,上前攜了他的手笑道:“十幾年不曾進京了,長平看起來比當年更要繁華。”
沐戰道:“安王殿下治理有方,京城比起從前,肯定是越來越好。”
擡頭看時,西門已經打開,趙恒快步走出城門,向着他們走去。
梁義簡忙道:“國公先請。”
沐戰哪裡肯當先?連忙道:“梁兄先請!”
兩人正在謙讓時,趙恒已經走近了,兩個人連忙都要下拜,趙恒一手拉住一個,道:“免禮,舅舅辛苦,國公辛苦。”
梁義簡笑了起來,他心胸開闊,其實倒并不計較什麼先後,然而沐戰肯謙讓,趙恒又把他放在前面,依舊讓他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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