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手慢慢地挨了過去,隻聽見那個平靜的少年問:“餓了麼?休息下?”
“師傅……”
初一又覺得眼皮跳動,忙伸出一隻手指壓了壓眼睑:“叫我阿成,師傅我愧不敢當。”
吳三手攏着雙手,嬉皮笑臉地看着初一。
“我們這是去哪裡?”
“武州。”
“去那裡做什麼!”吳三手的語聲有些急促。
“奉劍,完璧歸趙。”初一平靜地說。
吳三手盯住了初一面容,想從他臉色上巡查一些蛛絲馬迹,很快地,他失望了。“不是還劍那麼簡單吧?”
初一不置可否,隻默默地坐于路旁。
“傳聞燕雲十六州是宋遼必争之地,武州似喉,幽州據心,阿成一介凡人,去那裡到底想幹什麼……”
吳三手的眼光一直繞着初一雙目流轉,初一面色如常。
“我從辟邪少主手中逃出,聶無憂曾說這任務關乎社稷蒼生,不可偏廢。”
“那和阿成何幹?”吳三手不禁緊了緊手掌。
“我就是那枚棋子,雖然跳出了棋局,卻還是被人捏在掌心中。”初一看着路旁的野草,荒蕪潦倒,語氣一如平常。
吳三手突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先似風,微微地在樹梢聚集流蕩,接着似雲,連成一片嗡嗡作響,最後不可抑止,仰天狂笑不止:“罷了罷了,你是我師傅,我不能再言語無理,以下犯上。但是你還裝糊塗,還在沉醉,還是逆來順受。”
狠狠地掠去眼角的一滴眼淚,吳三手大聲道:“無論哪裡,我都随你而去。”
初一擡眼靜靜地望向他,内心裡如海翻騰,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辯解。
過了一會,又傳來一陣低沉緩慢的語風。
“據我所知,本來和我一樣有十五名少年,他們在辟邪山莊的地道裡忍饑挨餓,日夜苦練,隻希翼完成這艱難任務,熬來出頭之日。”
初一淡淡地開了口。
“現在所有人都死了,這任務到底是什麼?我們可以不好奇可以選擇逃走,但是吳有,我是逃不掉的。”
“阿成如此高強的武功,怎麼可能逃不掉?”
初一僅是看着吳三手微笑。他的心裡明朗無比,有些話卻無法說出口,但是一路有了吳三手,初一并不覺得艱難苦澀。“吳有,你難道要我說,别跟着我,因為較之我們三人,辟邪少主一定會先擒住你。若你被擒,我還會坐視不管麼?”初一心裡一直微微歎息,面上隻露出輕松的笑容。
“我們專揀偏僻小路走,為了什麼?”
吳三手癟癟嘴:“還不是得罪了辟邪少主,他下了武林的封殺令。”
“那你說一出現就被圍追懸賞的阿成,能逃的掉嗎?”
“不對,阿成你不要把我繞進話裡。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初一抑制住心底的微涼,面上仍是平靜如水:“我要把心裡決定的事情做完。”
吳三手凝神盯着初一看了片刻,爾後又轉身大步走開,嘴裡還一直喃喃自語:“瘋了,都瘋了。”走了很遠,還聽見清晰的話語飄來:“你這般無欲無求,怎會執念一己之私?所以你一定是瘋了。我還跟着一個瘋了的師傅,所以我也瘋了……”
初一默默站起身垂下手,仍然盯着路旁的那株枯草。在冰雪寒天的冬日,顫巍巍地從白雪裡探個頭,伸出兩片小小的尖尖的葉子。
他心裡微微歎息一聲:衆生浮萍,如路旁植草,輾轉零落風塵。阮四的死,如夫人所托,南景麒的意願,這就是看不清的連線。命運到底掌握在誰的手中,吳三手,難道你不知道嗎?
吳三手不甘心地站在前面看着初一,初一慢慢地走了過去。
“阿成心裡想必有了計劃?”
“嗯。”
“說吧,要我做什麼?”
“包袱給我,劍你拿去。”
吳三手吃驚地盯着初一:“劍給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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