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個詛咒還在——”有人驚呼。
“不要輕言。”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從外傳來。衆人回頭,發現不知何時,門口站了一個須發斑白、神态威儀的中年人。
“首輔大人——”大家紛紛起身行禮。崔迤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旁邊一間側室裡面有人影閃動,想到白岐山的暗示,便知道首輔一定在旁邊聽着,這時走了出來,想來是要講關鍵的話了。
白岐山笑了笑:“說了些什麼,大哥你也不用過于謹慎了。今天來的人,心裡都是有數的。”他順便将座中十來個人掃了一眼,“這麼多人躲在一處,談論政局,已經是極大的罪名了。再說點兒什麼,又有何妨呢?”
是傻子都能聽出來,這裡面有要挾的意味。他們這群人,顯然是早已相熟,這話說給誰聽,自不待言。崔迤低頭喝酒,心裡竟然非常激動。隻見首輔點了點頭,随意地坐在衆人之間。
這時有人出來,向首輔問安,順帶問候春太後的病情。首輔臉色一沉,連連搖頭。這半年多來,關于春太後的病情,他知道的并不比這些官員們多多少。青王海若以太後需要靜養為由,千方百計拒絕自家的人進宮問候,即使進去了,也隻能遠遠跪拜,四周全是宮女太監盯着,說不得一句私心話。想要去太醫院打聽,怎奈連太醫也被扣在宮裡不能出門。這件事情上,首輔弄得十分被動,卻也沒有辦法。“聽說冬太妃總算求得恩準,可以進宮探視。”有人說。
“可惜冬太妃跟我們家素無往來,”首輔說,“得到消息太晚,來不及跟她接洽了。再說,這個女人也未知是敵是友,不一定肯幫咱們。”
“事情很緊急麼?”白岐山眯着眼睛問。
“誰知道,那東西還在太後手上。一日不拿出來,一日便不踏實。萬一落入主上手裡,就前功盡棄。”“太後還挺得住麼?”
“今早我問主上,太後病情如何。主上倒是笑眯眯的,說昨日才去請安。不用擔心,快好了……”首輔說着,連他自己也将信将疑。
崔迤低眉看看四周,首輔說到“那件東西”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換了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看來,這次聚會果然包含了非同小可的秘密。
“崔先生覺得,”首輔忽然點到了他,“現在的情形,是否能令天下人滿意?”崔迤心道,當然是不滿意的,便說:“滿不滿意,又能如何?”
看起來,首輔對這個回答也算是滿意了。他微微一笑:“崔先生參加了當年的血鏡大典嗎?”崔迤心中一凜,字斟句酌地回答道:“下官當年不過是個行走蘭台的小書吏,沒有資格參加那麼重要的事情。”
“沒去過,但也應該聽到過一些風聲吧。”首輔慢條斯理地說,“在座各位,應該都知道最後那個姑娘說了什麼話吧?”
當然知道!即使沒有親眼看見的人,也聽到了事後沸沸揚揚的讨論,即使後來此事被徹底禁言,仍有各種隐約的流言在貴族大臣間暗暗播散。他們打聽出來,那個名叫婵娟的姑娘,是已故夏妃的侄女,慶延年的黨羽采夢溪的孫女——更重要的是,她是巫姑瑤姬唯一的弟子。
根據婵娟的言辭,巫姑竟然有一個兒子,并且那個兒子的父親,是青王清任。所以,清任并非沒有子嗣。說到這裡,崔迤已經徹底明白了。首輔多半是想找到那個青王清任的私生子,用他來代替現任青王!
此時在衆位心腹面前,首輔毫不諱言:“太後收着的那個東西很重要。而先王的這個孩子,更重要!
“是啊,”白岐山附和着,“那個孩子長年被巫姑匿藏在神殿裡面,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身。這幾年亦不乏有心人,四處尋訪那孩子的下落,怎奈毫無結果。主上一定也曾打過這個侄兒的主意,隻是不曾得手。”
“我想先從那個叫婵娟的姑娘身上入手。”首輔說,“她是罪臣采夢溪的孫女,全國都在通緝。過了這些年居然也沒找到,看來會巫術的人的确難辦。好在,最近尋訪到一條消息,說她出現在了桃源山一帶。”
崔迤這時候已經明白首輔要說什麼了。隻見首輔幾步跨過來,并不多言,先敬了崔迤一杯。崔迤不過是個小小的谏官,首輔大人卻纡尊降貴敬酒,這種事落到他人身上,早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崔迤卻坦蕩蕩接過來喝了,心下也知道,這下子就算承諾了首輔的委托。
首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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