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不必為一個罪人舍身辯護,當年人證物證俱在,玩忽失職是鐵案,并無人冤枉林漠煙,他自己也未曾為自己辯護,我們今日又何必在此再為此人舌戰。”顧铖如斯說道。
陳澤長袍揮動,怒不堪言,“當年之事暫且不議,朕今日就問你們一個問題,除了林漠煙,誰能再守西北安甯?嗯?你們當年聯名推舉顔世良,而今可好,出了副将被抓這等奇恥大辱,高仁,傳旨給顔世良,若西甯守不住,他顔世良九族去關西陪葬都不夠!”
衆人跪地面面相觑,陳佶陳儀也一同伏低在地上,不一會隻見陳儀抖着墩胖的身子,自袍擺下沁出一灘水來。
一旁的陳佶楞了下,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悄悄朝門邊守着的高仁招招手,示意了下地面,高仁一瞧,面上驚異之色一閃而過,轉身找了幹淨棉布過來。
陳澤也發現了陳儀的異樣,見地面氲開的水漬,看向陳儀的面色又怒又嫌,高仁連連過來拉起陳儀,說道,“韓王既身體不适,老奴就帶他提早回去休息吧。”
陳澤嗯了一聲,陳儀抖霍着被高仁拉走,身下一路淋淋漓漓狼狽不堪,衆臣見狀隻搖了搖頭不敢言語。
那頭被高仁送回皇後寝殿的陳儀,見了母後哭着奔過去,嚎叫着“父皇吓壞孩兒了。”
而皇後秋憶人見狀,稍楞片刻之後一把推開他,朝着臉上狠狠扇了過去,“沒用的東西!父皇叫你一旁聽政,也能吓尿了。”打完看着哭哭啼啼的兒子,眼中狠厲嫌棄之色全然不是白日那個溫言可親的皇後,似是自嘲般自言自語,“慫成這樣,哪日真坐上那把椅子,還不得吓得魂都沒了。”
陳儀剛從父皇那驚懼而回,又在母後這得了更驚懼的耳光,一時間茫然失措,淚珠子挂在臉上都忘了哭,楞在了原地……
英華殿議事閣内,内閣衆臣遲遲未能拟定出征将領名單,從進殿一直沉默的陳佶此刻擡了擡臉,朝陳澤拱手說道,“父皇,孩兒有一不情之請。”
陳澤擺了擺手,“你說。”
“朝中此刻既無人可出征西北,不若讓林漠煙将軍戴罪出征,林将軍視西北如家,必會盡全力護之,加之此番為父皇特設開恩,以戴罪之身前往,為着感恩,也為着家人能再重聚,必然也不會叫關西七衛失手。”
此言一出,祁言之和顧铖雙雙反對,“萬萬不可,太子殿下此言兒戲了……”
陳澤再次打斷二人,“你們倒是給我一個名單?林漠煙之外,誰能平定西北?朕即可命他鎮北大将軍,賜虎符,今夜即刻出發!”
祁顧二人相視,祁言之深歎一口氣,“朝中無人,可悲可歎!”
陳澤招手讓高仁拟诏,暫恢複林漠煙鎮北營統領之職,從遼東調兵十萬,即刻出發前往西北。
陳佶和梁洛書此刻才略微松了心神。
陳澤這才命陳佶起身賜座,看着陳佶越發像先皇後春晖娘娘的面容,陳澤有一瞬的恍惚,回過神來對他說道,“夜深了,回府歇息吧。”
待陳佶出宮,已是寅時一刻,看到宮門外守着的殷涔,陳佶隻覺心頭一暖,快步奔了過去。
陳佶拉着殷涔一同上了馬車,馬車内不算寬敞,墊了軟鋪靠枕,剛好夠兩個人擠着并坐一起。
陳佶和殷涔交疊着肩膀胳膊,感受周身傳來的暖意氣息,隻覺得心神俱安,片刻之前在議事閣的緊張惶恐都被沖散了。
殷涔問道,“半夜這麼急召進宮到底所為何事?”
陳佶講了西北邊防的緊急狀況,林漠煙将軍在當年慘案之後所遭遇的一切也大緻說了遍,又講到今夜他舉薦再次任用林将軍,皇上也允準了。
殷涔聽後在腦中思索了一遍,更加确定當年的關西之案大有蹊跷,不過聽聞林漠煙将軍總算又能再次去往西北,心中略略安定了些。
陳佶握住殷涔雙手,“每一次一聽到關于關西當年的事件,就想到你,即便不為大甯,隻為你,我也要保了關西平安。”
殷涔被他将雙手裹住,感覺這孩子的力氣越發見長,轉頭笑了笑,心道,“當年……有些事已經過去,而有些,可能永遠也無法過去。”
陳佶更湊近了些,将頭靠在殷涔肩上,如今他已高過殷涔半個頭,如此靠過來卻仍是一副孩童撒嬌之态,殷涔立了立脊背,讓他靠得更舒适些,又一手搭在對方背上,輕輕撫摸拍打着,從殷涔十三歲進府,陳佶遭遇那場天旋地轉的念香散中|毒之後,便經常如此哄着陳佶入睡,襯着熟稔的節奏拍打,陳佶很快陷入迷迷糊糊的酣睡之中。
殷涔身上有一種味道,隔得非常近才能聞到,一種雨後青草地的淡淡清爽之氣,陳佶每次将頭靠近他肩膀頸窩時,都忍不住湊近了像動物一般嗅着,屢屢被殷涔笑罵說遠看是太子近看是小狗,他不好意思跟殷涔說就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隻好每次裝作嬉笑打鬧一般狠狠嗅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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