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弦壓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高深莫測地豎起食指,沖台上揚了揚下颌,示意他觀看比試。
台上盧往已将配劍拔出,那長劍通體透着侵心蝕骨的寒涼,甫一出鞘,連帶着場上氣氛都冷了幾分,相比之下,喻識手中薄劍就越發平平無奇,一出場氣勢便輸了。
台下紛紛的議論聲中,竟大多于此時便覺得場中勝負已分。
一位扶風山的高瘦弟子輕蔑道:“咱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沒把握一定能赢盧師兄。這場瞧着也并無新意,還看什麼看?”
另一憨厚弟子笑笑:“咱們再學學盧師兄的劍法,也好長長見識。”
喻識盯着盧往這劍掂量了一會兒,心下居然也生出些拿不準。他想了一遭兒,第一劍修名聲好得很,就算做個遠遠不及他的廢物兒子,今後借着上輩子的光,也不至于敢有人随便欺負。
于是他擡了擡手:“你先出招吧。”這般輸了也不至于太難堪。
盧往隻覺得此人仗着輩分讓他,是存了輕視的心思,頓時起了幾分薄怒,要給喻識立個下馬威。
他提劍上前行了幾步,使出六成功力擡手劃了一下,劍氣如尖銳冰淩自喻識頭頂三寸重重劃過,于台下片片的驚呼中,呼嘯着斬下他近身旁逸斜出的十數木蘭花枝,玉色的木蘭花瓣刹那間紛然揚起,飄飄散散地落了喻識一身。
方才那憨厚弟子竟呆呆道:“流景閣這位長老生得真好看啊。”
高瘦弟子頓了下,厭棄地瞥他一眼:“好看有什麼用,徒有其表,不成氣候。”
台下一片嘩然,盧往甚為得意地一揚頭:“長老不必謙讓,既是切磋,也要盡全力才是。”
喻識卻忽然勾起嘴角,眉眼間彎了一層輕松笑意,退了一步,竟利落地收起配劍,彎腰從地上拾起根合手花枝,和藹道:“我比你年長,還是讓着你些吧。”
台下嘩然聲比方才高了十倍。
盧往登時起了一腔怒火,想着既然此人這般不知好歹,也不必留什麼餘地了,沉着臉就将真氣注入劍中,擺出扶風劍法的起手式。
台下陶頌頗為擔心地看了喻識一眼。
喻識連步法都沒有,隻随随意意地立着,甚至站得都不怎麼直。
盧往怒火更盛,執劍而起,裹挾着寒冽徹骨的氣息,連迂回試探都省了,不偏不倚地一劍向喻識斬去。那劍勢過于鋒銳,直掀起洶湧烈風,越過台下衆人,在化風湖上激起丈高的波濤。
然而尚未等衆人驚呼出聲,盧往的身形便陡然一頓,長劍立時從手中脫落,與空中晃了個圈,斜斜地插在了廣渡台的白玉石階上。
通體冰寒劍意未收住,階上應聲裂出數道長痕,一溜兒的燈火倏然熄滅。
階邊諸人連忙躲開,再向台上看去,隻見盧往已仰面倒在地上,喻識手中那截玉蘭花枝堪堪指着他頸間,距離不足一寸。
重重花瓣再次于空中飛起,打着旋兒飄了一地。
喻識的身法快到難以置信,陶頌簡直看傻了眼。
廣渡台上下不聞人聲,此時化風湖上揚起的波濤才直直墜下,嘩啦一聲将衆人砸回神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猛然于四下響起。
餘下的人根本不比陶頌,連喻識的動作都沒看清,除了連連驚歎和互相詢問,壓根沒聊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封弦早在盧往劃出第一劍炫耀之時就放下心來,此時方懶洋洋道:“若是他再認真點,這小孩死個八回都綽綽有餘了。”
唯快不破。
喻識和封弦均頗為贊同這四個字。從此言出發,喻識練成了極快的劍法,一拔劍就能要命;封弦練成了極快的輕功,一拔腿就能逃命。
衆人都道第一劍修根骨卓絕,殊不知他早年間一直被喻岱長老壓着不許動真氣,一招一式都是實打實地磨出來,連除魔降妖都隻靠一把普通的劍,直練到極快極準極穩,再添上金丹托起的渾厚真氣,才能于衆人眼前一鳴驚人。其間辛苦,自是不盡言說。
盧往這種層次,實在入不得喻識的眼,當真害他瞎擔心一場。
喻識輕巧收了花枝子,瞧見盧往面上的震驚與羞怒尚未褪去,知道他不肯讓自己扶,就隻退開幾步笑了笑,轉身就要走。
盧往卻爬起來,憤憤道:“你站住!”
喻識一時覺得十分心累。
他這副身子骨實在弱得很,此番雖沒動真氣,但這樣使了幾個動作,竟然也卷起一層疲乏。倘若日後都隻能動一下歇三天的,倒是大為麻煩。
日後的麻煩可暫且不慮,眼下這個攤子居然也不好收拾。
喻識回過頭,瞧着這不依不饒的人:“你還想做什麼?挨打挨不夠麼?”
盧往十分惱火,咬牙不平道:“你使了什麼歪門雜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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