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之日,玉香閣與張宅門前的街道鋪滿了喜慶的紅毯,街道兩側挂着紅燈籠,張燈結彩的好不喜慶。
環兒站在窗前看着樓下人聲鼎沸,心裡很是喜悅。
“姑娘,今日可熱鬧了。待會兒你下去肯定更,熱鬧了。”話音未落,環兒的聲音突然飄遠,直視前方的目光發亮。
目光的盡頭,張越銘剛剛點完紅唇,梳妝好的他在鏡中泛着光,高窿的發髻顯得那張臉龐小巧流暢,飽滿的額頭上瞄着墨黑色的柳葉彎眉,配上那深邃發亮的雙眸,讓他整個人透着想要讓人掠奪的魔力。
張越銘沒有動作,讓梳妝的姑娘為他戴上鳳冠,目光看了眼鏡中的環兒,淡淡道:“怎的不說話了?”
環兒不好意思說,她是被自家姑娘的美貌驚豔到了!一個男人是不會喜歡此類的誇贊吧?
她急忙拿起托盤上的紅蓋頭,上前道:“姑娘,時辰快到了,我們蓋上蓋頭下樓吧!”
街道上,付萱着一身紅色喜袍,騎着高大的駿馬向玉香閣靠近,路邊的百姓看到俊逸的新郎官,紛紛祝賀道喜,付萱偶爾點頭回應,路上一派喜慶祥和。
快到了玉香閣門前時,一陣鞭炮聲響起,預示新郎已到,付萱下馬時,環兒正牽着蓋着紅蓋頭的張越銘出門。
看着一身嫁衣的張越銘向自己走來,付萱原本臉上笑容中突然多了一絲怅然,她擡頭看着淡藍的天空,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的親人是不是在天上看着她。
他們會不會怪她胡來?如果父親還在,知道她做了如此荒唐的事情,一定會責罰于她的。
父親以前經常說,待她遇上如意郎君便會給她最豐厚的嫁妝,風風光光地讓她出嫁。每每父親如此說時,她也會想象自己會披上蓋頭嫁給何人,但不管是何人,她隻要喜歡,便願意與其相守終生。
但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的人生毀了,姻緣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環兒看到付萱,心裡高興,她貼近張越銘道:“姑爺就在前面了。”
張越銘聞言嘴角上揚,目光本能得直視前方,隔着蓋頭,他的愛人就在那裡,在等着他走過去。
與付萱的心思不同,張越銘的心情如蕩漾的春江之水,自在愉悅,他就要和付萱成為最親近的人了,這是讓他光想便能愉悅餘生的事情。
張越銘輕快地走向前方。
付萱上前從環兒手裡接過張越銘,貼近道:“姐姐,走了這十裡紅妝,今後你便可随心所欲了!”你想幹什麼,我都助你。
聽着這話,張越銘歡快地心緩緩下沉,他聽出了付萱聲音尾調裡帶着傷感,也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她不愛他,所以願意放任他,給他自由,給他他想要的一切。
付萱給的每一樣東西,在這個時代來說,都是奢侈品,但張越銘心裡卻沒有絲毫的開心,那些東西他都不稀罕,他現在想要的隻有付萱而已!
付萱的手突然被張越銘緊握,她一愣轉頭看向蓋着紅蓋頭的人,心裡有些疑惑。
領隊人見人已到了轎前,為了不耽誤吉時,高聲宣道:“新娘入轎!”聲音高亢悠揚,惹得衆人跟着激動,現場衆人叽叽喳喳的,無比喧鬧。
付萱看小厮拉了簾子,道:“姐姐,上轎了。”
張越銘未放開手,而是握着那手跨過橫梁,走到轎門前,頓了一瞬才放開的。如果可以,他都想讓付萱同他坐轎子算了,那樣他便能一直牽着她了。
小厮放下轎簾,環兒走到轎子一旁等待着随隊伍一同出發。
付萱握了握手掌,剛剛手心的溫度消散了,她此刻心情說不清楚,她也不想去想,立馬快步上馬,準備回府。
“起轎!”
悠揚的人聲伴随着噼裡啪啦的鞭炮聲,街道兩旁百姓神色各異,他們有的在談笑,有的在認真觀禮,有的在感慨......
聽着周遭的一切,付萱和張越銘在這紅毯上前行,一個走向愛人,一個走向命運。
十裡紅妝,盡管不為締結姻緣,但終究驚豔了京都百姓。
百姓不太在乎真假,百姓隻是喜愛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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