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需連頭都沒有擡,趕緊謝恩。他把這段話轉換一下,皇帝的意思就是在說:他不想再看到朝堂黨争,而鬧出這麼大風波的兩人,都趕緊給他回家呆着清醒清醒腦袋。
是不大舒服,但再一看徐公臉上也是同樣的表情,易需頓時便心情舒暢許多。
然而太監看着易需和徐公互相打眼神官司,看着董奕默默站在人群當中,一些人已經迫不及待要慶賀這位新上任的閣老大人,冷笑了一下,把手上一直攥着的聖旨扔到了易需的腳下,“聖上有言,封常州向縣陳氏女薜荔為蘭永縣主,希望您早日幫助縣主奪回她的封地——常州府蘭永州。”
易需腳下一軟,直接倒在了身旁人的胳膊上,他低聲說了句:“聖上,真是明察秋毫。臣.....必定不負聖上的囑托。”
太監上前扶起了易需,“易大人莫慌,聖上心裡可惦記了,一直在留意您的消息。聽說今日收了個新徒弟?改天讓這小兩口進宮來和聖上說說話吧。”
這一場本該半個時辰之内結束的午朝,硬生生拖到了晚上,諸位官員們各自或步行,或騎馬回家回家——高祖旨意,以防官員們好逸惡勞,于是凡是入朝在京做官者,均不需做轎,六十歲以上可以破例。
而處于話題的中心,風口浪尖上的常州向縣,即使天色逐漸昏暗,可僵持着的兩隊人馬,卻沒有絲毫散場或者離開的意思。
常州的布政使被強迫和知州的屍體跪在一起,兩個陳家的下人護着他們的大小姐被烏桓士兵看的死緊。武頃騎在馬上,靜靜的和陳老爺對視着。
他知道陳老爺在等什麼,這是他圍向縣的第七天,如果按照軍隊的正常腳程,從通知到拔營到出發,六天時間絕對可以到達向縣。而如果第七天還是沒有到,那隻能說明一件事情——朝廷和揚州的揚甯衛并不想前來給向縣援助。
日頭由挂在山尖上,沉到了山腳下,光線越來越微弱,陳老爺也愈發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一個已經被蛇咬中的老鼠,能有什麼機會翻身?
他回頭望了望向縣城裡,許多百姓自發的拿着火把上街。他們也不知道這樣能有什麼用,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派上什麼用場。糧食也捐了,鐵器也捐了,可能唯一剩下的,就是用這種方式來默默支持城牆上的士兵和陳老爺。
然而自己能給他們什麼呢?讓他們跟着自己這個無能的知縣一起被烏桓攻破,直至家破人亡,血流成河?更可笑的是,為首的,可能還是他們一直信任的知縣大人的兒子......
陳老爺嘴角邊挂起一絲苦笑,現在天色太黑了,他看不清對面人的臉。但他知道,今天是最後期限,是戰是死,都即将在今夜拉開帷幕。
太累了,他有點撐不下去了。而且......真舍不得這些百姓和自己去死,還是死在戰争屠城這樣的無謂的事情。
他也不想再撐下去了。
“武頃!”陳老爺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向縣乃常州糧倉,我問你,就算你占據了向縣,又該如何處理這方土地?”
武頃心中大喜,他忙跟上:“定當延續原有條例,依樣治理,絕不濫殺無辜。若您肯依附烏桓,這向縣和常州會繼續交由您治理。”
陳老爺冷笑一聲,“投降?我身為齊朝官員,食齊之俸,決不投降。我隻是希望你記住今天的這句話。向縣百姓是無辜的,他們不應該陪我去死!”
他誓死不降,但向縣百姓沒必要因為自己的堅持和骨氣,一同赴死。如今他一死,向縣成了無主之地,沒有戰争,也就不會有殺戮在。
剛巡邏回來的張師爺心裡咯噔一下,這句話不對勁。
他瞳孔緊縮,三步并兩步的上前,可還是來遲了一步。
他隻摸到陳老爺的衣角。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陳得榮會以如此決絕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意志。
城牆上的士兵徒勞的伸出了手,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一直擋在所有人身前的堅毅背影,縱身而下,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穿戴着整齊的齊朝七品知縣的官服,頭上的黑色紗帽被風吹落在一邊。
還有最後一句,消散在空中的囑托,“淞之,向縣就拜托你了。”
商人并不代表就要一定要為孔方兄折腰,監生也并不說明他比其他人低賤。陳得榮閉上眼睛之時,心滿意足的想到,自己,對得起大齊,也對得起這滿城的百姓了。
第77章大小喬和王昭君争陳世
陳得榮一死,向縣群龍無首,張淞之勉強集合了剩下的士兵,開城投降。
出乎他們意料,武頃居然真的嚴格遵守了他和陳老爺的承諾,進城之後先給烏桓士兵立下了一個規矩“不得騷擾民宅,不得屠殺、劫掠向縣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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