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喚安甯入座,她便一直站着,安然忍不住挪了挪位置,騰出個空子:“姐姐坐這。”
沈氏見她杵着,暗歎一氣,也擡了擡手:“坐下吧,别擋了人家添茶。”
氣氛方才就微妙,如今更是奇妙。韓氏和沈氏問着李三妹這一年半多又去了何處,見了何人,有何趣事。安然也問了安甯許多事,期間又向李三妹道謝,她差人送回來的書本本别緻有趣,又厚着面皮向她多求了些,惹的沈氏笑責她不懂事。
茶過腹飽,由韓氏領頭,一家人乘車回了李家。
李瑾賀今日最是煩悶,被小自己兩歲的堂弟壓了風頭,又自知自己不過是考中了,他卻已是解元,而且還是京城那才學子弟聚集的解元。他卻隻是個窮鄉僻壤的舉人,這根本無從比較。說要溫書,回了書房,卻是一字不入眼,一詞不入心,索性躺在小榻上與周公博弈去了。
李三妹回來時,李老太正歇下,下人不敢來擾,等醒了才知她去了畫舫,氣的好一頓責罵,就要動身去那,便聽見他們回來了。獨拉了李心容,其餘的都讓他們各自回房去,不用陪在身邊。
沈氏帶着二房人進了院子裡,叮囑了幾句不可生事,安分在房中歇着,便散了。又讓宋嬷嬷帶安甯沐浴,自己領着安然回了屋裡。
等安甯洗淨身子,因還未有安排房間,也到底算是沈氏的孩子,便去她房裡。一路穿過廊道,宋嬷嬷說道:“三姑娘嘴皮子甜些,太太也會高興些的。”
安甯頓了頓,緩聲:“母親還在生我的氣。”
宋嬷嬷笑道:“奴婢看來,倒不像是生氣,隻是不知要怎麼跟三姑娘相處罷了。别怪嬷嬷多嘴,三姑娘的性子犟,渾身都是刺,你不親近,太太也不知你到底是親她,還是不親她。”
安甯心中也是滋味紛雜,宋嬷嬷又說道:“這幾年四姑娘也大了,我多伺候在太太身邊。每次三姑娘來了信太太都會看上許多遍,遲了一兩日便心神不甯。三姑娘心裡有芥蒂,覺得太太有了四姑娘冷落了你,可四姑娘出生前,都是你陪着太太,雖非親生,可這情分卻不薄。奴婢悄悄告訴三姑娘,太太聽說你也來濱州,便讓人做了幾身新衣裳帶來,隻怕你忘了做新衣裳過年。”
安甯心裡一動,又微微搖頭:“我如今并不怪母親,也無可責怪。若是我,也會更疼親生骨肉。”
隻是一貫擁有的突然失去了,這個檻還是難以跨過去。說她不知足也好,說她不要臉也罷,現代人的嫡庶意識到底薄弱些。隻是這近二十個月的遊曆,見的多了,見識也更開闊,而思念母親的心,也愈發強烈。李心容問她想不想回濱州團年,她立刻點頭。可一刻不停的趕回來,在畫舫見了挂念的母親,看着她眼裡的歎息,她又不敢靠近。
說她渾身是刺,母親又何嘗不是。
這麼想着,已到了沈氏門前。宋嬷嬷敲了門,拉着安甯進來。
沈氏正坐在窗台桌前,低眉穿針,聽見動靜,擡頭看去,淡聲:“嬷嬷去熬些白粥來,配些不油膩的小菜,然兒起了又該喊餓了。”
宋嬷嬷應聲,關門出去。安甯站了一會,雙膝跪地,朝她磕了一記響頭:“娘。”
沈氏輕歎一氣:“起來吧。”末了放下針線,俯身替她撣去膝頭的塵。
安甯見她彎身久不起,低低喚了一聲,再見她擡頭,眼眸都紅了:“瘦了。”
安甯一愣,伸手環住她的脖子,差點哭出來:“女兒很好,看着瘦了,不過是身子結實了許多。”
簡單一兩句話,已是心無間隙,雖非親生,卻勝似母女。若是讓外人瞧見,又得說她将個庶女當作親女,外人不明,她也不願多作解釋。将安甯攬入懷中,個子高的已抱不上膝。
安然恍惚醒來,聽見幔帳外頭的低聲細語,探出個腦袋,見了娘親和姐姐親昵,心裡倒吃了一把醋,末了笑笑縮回身子,重新蓋好被子,佯裝安睡。
翌日請安時,老太太笑顔多了,氣氛也輕松了許多。吃過早食,聽見東街那有個說書厲害的老者,李心容坐不住了,帶着一衆孩子浩浩蕩蕩去聽書。
李瑾賀心裡還十分苦悶,不願與李瑾軒同行,因此推脫看書不去。安陽見兄長不去,與幾個庶出弟妹處的向來不好,也不去,免得被二房那一衆人欺負。韓氏聽了這事,将兩人叫進書房好說了一頓。若是不去,老太太又會說大房不親二房,氣了她對誰都不好。
安陽氣道:“去什麼,姑姑又不疼我們,不過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讓我們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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