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
聖杯專門醞釀的那一款。
果不其然,跳樓把自己跳成扁扁一大灘不明漆黑液體的家夥,毫不惱怒地開口說話了:「哎呀哎呀,真是過份啊你們。居然閃得那麼帥氣,明顯是壓根兒不考慮好好接住我嘛!」他用調笑般的口吻在抱怨。
Emiya和庫丘林就這樣眼睜睜的,瞧他以乍看不符合質量守恒定律的方式,把組成剛才身高超過兩米五之巨人的黑泥量重新壓縮,變身成個子大約一米六、勻稱身材也因為有對比而顯得嬌小的另一副樣貌。
沒錯,樣貌!不再是黑乎乎的一團人形,而是明确有了自己的形象──Emiya光看着就想抄幹将莫邪上去砍了的新形象。
那是一個黑發棕瞳,皮膚為淺褐色的軀體除了系于額頭的紅頭巾、綁在腰間的同色腰巾,以及纏繞住小臂和手掌、小腿與腳掌的墨黑繃帶,就沒有其他裝飾遮蔽物的少年。
這個人,這張臉,曾經是過去沉浸在後悔之中的守護者恨不得鏟除的存在!誰都可能因為少年臉上和四肢軀幹一樣密密麻麻的圖騰紋身,導緻就算那是熟人的臉也認不出來,惟獨Emiya絕對不會!
「……安哥拉.曼紐。你喜歡那張臉?」守護者瞇了眼,不苟言笑的冷臉上能夠解讀出來的情緒隻有危險。
「啊、怎麼說呢?」元祖的複仇者摸摸臉頰,回以惡意的笑容。「聖杯被拆除那麼多次,我自己失敗那麼多次,總要記取教訓嘛。這張『衛宮』的臉剛剛好呀!我喜歡現在的模拟人格,對這張臉也相當滿意……吶、要不要叫聲哥哥來聽聽?現在的話,看起來是我的年紀比你大唷!」安哥拉甚至不怕死的如此提議。
「──原來如此。根本沒有Berserker;如果規則是必須集滿七張卡片才能結束一切,需要回收的最後一張職階卡,也應該是取而代之的Avenger。」Emiya無比熟練地将安哥拉的話語給屏除在聽覺外頭,自顧自作出結論。
聽着那兩人言詞交鋒的庫丘林能怎樣?很無奈的,就算是阿爾斯特的大英雄現在也不能怎麼樣。他頂多隻能盡伴侶的責任,無條件站隊Emiya方,應和道:「懂了!速戰速決把這家夥拿下吧!」
Lancer卡限定展開!幹将莫邪手動投影!
夫夫齊心、默契非常!
然而,安哥拉一點兒要打的意思也沒有,見他們如此效率、即将開戰!二話不說立即指揮黑泥自腳底湧出,直接在他與兩人之間拉起阻隔層。
「不要這麼猴急嘛。最弱Servant你們也有臉打?還是兩個人一起上?」他嘻皮笑臉的不見絲毫戰意,靠着黑泥牆慢吞吞地說:「我可是好心好意專程來喊你們起床。哪有像這樣子不領情還打人的!喂,再不起床,說不定柳洞寺就燒掉啰?」
「你做的。」Emiya的聲線很穩,低沉下去的嗓音透着徹骨的冷。
「知道就别問嘛。」安哥拉聳肩,彷佛感受不到對面那雙陡然淩厲起來的鋼灰色鷹眼,連續速射過來的犀利眼刀。
他倏地打了一個響指。霎時,兵器已然在手的兩人,視野裡的一切人、景、物,皆無預警地模糊搖晃起來……同樣被模糊化的,自然包括安哥拉最後的調侃:「好啦!那麼賴床的孩子該起床……」
後面也許還有說什麼,也許沒有。随着最後一絲意識的抽離,兩個英靈是啥也不知道了。
「哈!」
被子猛然被掀開,銀發的少女翻身欲坐起!然而也許是時機挑選的太好,也許是互為半身的默契,這個又急又猛的動作讓伊莉雅剛挺起上半身,額頭那兒伴随一聲悶響,立即傳來對應的痛楚和另一個人的痛呼!
不消說,那是克洛伊。
擁有與伊莉雅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容貌,但皮膚是小麥色的另一名少女,頂着紅紅的額頭叨念:「妳在做什麼啊?一個夢也慌慌張張的。」
「因為太真實……」伊莉雅正一手揉額頭,一手去抹眼角殘留的生理性淚水。她随口答到一半,才赫然驚覺!「诶,妳怎麼──妳妳妳難道也夢到了!」
「對呀。是伊莉雅的視角喔!平行世界的哥哥是取代伊莉雅的位置嘛。」克洛伊怪笑着,壞心眼的強調:「這下子小秘密都被另一個世界的哥哥知道了。」
「啊──不要說啦!」
伊莉雅被子一扯,又把自己重新蒙在裡面,卷成一個蛹的形狀逃避現實。
不過這點障礙很快就被克洛伊一邊拿手指戳棉被,一邊用語言輕松攻破!她隻是提醒她:「說不定美遊也作夢呢。她那邊是不一樣的有趣視角喔!」
伊莉雅的好奇心被命中,開始作祟!幾秒後,逃避現實的少女再次厚着臉皮,默默爬出她的蟬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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