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落靈看見張起棂是滿心歡喜,那麼看見老喇嘛就是面無表情。
落靈很奇怪,他隻有在他想理你的時候才會演一演,老喇嘛頭一次感覺到這大的小的都很棘手。
"落靈有心,落靈的心裡都是哥哥。"
張落靈極力向張起棂證明自己是有心的,這嫩啾啾的一句話讓張起棂覺得心間一陣暖意和振動。
"起棂的心裡也都是落靈。"
心?
張起棂有些恍惚,他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他隻想保護好落靈,和落靈一直在一起,他們的日子還很長、很長,他們有的是時間去尋找自己的心。
張落靈仰起小臉歡喜的看着張起棂,他們在喇嘛廟的井邊雕刻了兩個小孩,就是當初張海客第一次見到他們的那一幕。
小落靈靠着小起棂,小落靈低頭看地,小起棂擡頭看天,兩個小人面對着牆壁,在他們的身後是模糊的兩個人象,一大一小,他們坐在井口的邊緣背對着小起落靈。
這是經過精雕細琢過的雕像,惟妙惟肖,穿着藏服的張起棂擡頭看天,懷裡摟着一個穿藏服的男孩,男孩是笑着的,看起來格外的幸福。
其實那個時候章張落靈并沒有笑,可張起棂記得落靈笑着的時候的樣子,他似乎明白老喇嘛說的心了,隻要想到弟弟他就是有心的。
墨脫的雪山很好,但張起棂和張落靈都沒有選擇進去,一是因為張起棂要進雪山,落靈也攆着要去,二是因為進雪山對于找心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幫助。
他們在喇嘛廟裡待了幾年,張起棂也長的越發高了,俨然成年,可張落靈卻清晰的認識到他這副軀殼和哥哥的不同。
他不是侏儒,可他再也沒有長大——
落靈蹭靠着張起棂小聲哭泣,他們面對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于不起眼了。
[落靈: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能長大呢?]
[000:自我保護,宿主體内的藥物作用,暫時抑制了宿主身體的生長,這隻是暫時的。]
[落靈:我會和哥哥差不多高嗎?]
[000:特效藥是改變宿主身體激素藥物,對生長有抑制所用,可能最多也就在175的水平。]
[落靈:好……比哥哥矮一點也好。]
見到白瑪的那一天是在他們的十八歲,三日寂靜,張落靈和張起棂是快樂的,藏海花田中,張落靈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燦爛快樂的笑容,阿媽——在擁抱他們!
這也是張起棂和張落靈度過的最後一個安穩的時光。
1901年,這個時候的中國陷入了極度動蕩的時間段,八國聯軍入侵東三省,由于張落靈身體的原因,他再次被送回了東北的醫院,于此同時,系統也提示他一個名叫董燦的男人進入了康巴洛族人的領地,至此,張落靈也知道他的哥哥要與他分開了。
南疆那裡有一種藥,聽說可治好張落靈的病,并且消除藥效帶來的副作用。
"哥哥。"
張落靈坐在床上伸手,張起棂低身擁抱住落靈,他感受到落靈在他的意識空間之中放了東西。
那是張落靈用最後的幾次抽獎機會抽到的保命藥,另外還放了許多的黃金。
"哥哥你真好——"
"等我回來。"
末了,是他低頭輕輕的吻在了弟弟的額角,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和羁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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