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歸甯這日,侯府早已備好了馬車,梁侯更是親自送出門,一路叮囑着行途的安危,至于上次那些山匪,鶴年早就率兵前去清剿了。
“蘅奴,記得替我向你父王問好,待有了機會,定會前去拜望。”梁侯最後交代了一句。
碧蘅自然應是,然後擡步出了府門,鶴長風和碧青若立在一旁,鶴年見到人出來了,立馬上前走向她身邊。
由于上次他和一個婢子親熱的事情被當場現,鶴長風自覺面上無光,所以已經連續幾日沒有去碧青若那裡了,後者哪裡肯主動去俯身求和,在她看來,這完全就是鶴長風的錯,果然男人還是靠不住。
夫妻倆雖然在一處站着,中間卻隔了差不多有一個人的距離,甚至二人也無眼神交流,隻像塊僵木似的杵在那裡。
碧青若見是碧蘅,隻低聲喚了一句“蘅奴妹妹”,後者也隻是稍微點了一下頭,并沒有想和她交談的心思。
碧蘅視線劃過立在馬車邊上的靈犀,她也是前日才聽說了她庶姐院子裡生的事,雖然靈犀在她身邊服侍了幾年,但也還算守禮,沒做什麼出格之事,如今到了梁州,卻有了這般行徑,真是人心難測。
她踩着小闆凳登上馬車時,錦瑟剛要上前扶着主子,在後面的鶴年趕緊搭了一把手,他一隻手托着她的肘臂,另一隻手虛搭在她的細腰上,錦瑟趕忙退後,去了後面的一輛馬車。
鶴年上車後,碧青若才收回視線,徑直在婢子的攙扶下坐上了馬車。
留在原地的鶴長風隻得在之後陰沉着臉上了馬車。
而一直到了傍晚,車隊還未駛出梁州,但也隻能暫時停留下來安息幾個時辰,待天将明時,才驅車趕往揚州。
錦瑟給主子二人送來吃食後,便退下了。
鶴年把食盒打開,将其中的菜肴一一擺了出來,有葷有素,色澤鮮明,還有一味湯羹。
男人先把一雙玉着遞給碧蘅,後者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兩人用膳時皆是一片安甯祥和,偶爾隻有碗碟碰觸的細微聲響。
鶴年見她一直在肉食上動手,而周圍幾盤素食幾乎被她冷落在了一旁。
碧蘅還在細細品味烤羊肉的滋味,就看到她的碗裡多了一些小青菜,還有些許胡蘿蔔,而她擡頭望去時,男人直直的目光與她對視。
“葷素搭配,更均衡一些,而行車途中,吃些素的,也解膩味。”他如此解釋道。
“可我…”她不想吃素的,平日裡錦瑟就節制着自己的肉食,如今好不容易錦瑟不在這裡看着自己了,她就想好好吃上一回。
男人的眸裡是不容推拒的神色,下意識地說道,“乖…吃些素的,對身子也好啊。”
他再給她夾了小半碗的小青菜,然後接着為她盛了半碗湯,并囑咐着說小心燙。
碧蘅不由看向男人,此時他往常剛毅的面容軟和了很多,眼眸裡更是泛着些許柔軟,溫和的光澤似是夕陽下的湖面,有幾隻飛鳥掠過時,劃起淡淡的波紋,在人心裡緩緩蕩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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