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荷回轉過臉來,看到鄭穎一臉的懇求,她狠不下心馬上進屋,走過去手動把門打開了。
惜荷找了包茶葉給鄭穎穎沏茶,實事上她根本就不想這麼做,她隻是想找個事情來短暫的逼開客廳裡的人。
鄭穎穎的聲音從客廳裡傳來,“不用那麼麻煩的。”
惜荷本不會做這些事情,一杯水放了兩包茶葉,熱水下去,茶葉很快就泡發了,光茶葉就占了一半還多,她無所适從的看着這不倫不類的茶水,端起杯子連水帶茶全倒進了水槽裡,水漏堵了,半杯水很久沒有漏下去。
惜荷拿着一杯礦泉水放在鄭穎穎的跟前,“湊合喝吧。”
鄭穎穎象征性的扶了扶水瓶,發現水是涼的,應該是從冰箱裡剛剛拿出來的,她的手無所安放,幹脆把這瓶水拿過來放膝蓋上。
惜荷看到她用手指豪無意識的摳弄着水瓶上的包裝紙,便知道她自己一樣不自在,她想快點把這場尴尬的見面結束,這對她們兩人都是一種解脫。
“你有什麼事嗎?”惜荷開門見山。
鄭穎穎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後又迅速的低下去,她望着膝蓋上的礦泉水,好多話不知道怎麼開口。
惜荷拿過手指,看了看上面的時間,這舉動被鄭穎穎看到,她馬上發覺自己在這裡已經耽誤别人太多的時間了。
她說:“惜荷,對不起……”
惜荷不說話。
“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是孩子她是無辜的,我不求你原諒,但是你能不能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救救這孩子……”說到孩子的時候她幾乎哽咽。
惜荷不言語,她怔怔的看着對面的女人,她相信她是真的難過,但她難過的是她的孩子生病。
“可是我的孩子,他憑什麼去救你們呢?”
鄭穎穎捂住臉頰,大量的淚水從她的手指縫裡湧出來,她哽咽着,模糊不清的說着對不起,好像除了道歉找不到别的語言。
但惜荷不為所動,她隻是默不作聲的看着面前這個失控的女人。
鄭穎穎雙手在臉上抹過,把大量的淚水抹開,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她說:“隻要你肯答應,你讓我作什麼都行。”
惜荷覺得可笑,她也真的笑了,她仰起臉自言自語的說道:“什麼都可以?”目光一落,看向鄭穎穎,“你知道當年餘棄之為了你,對我做了什麼嗎?”
鄭穎穎淚眼婆娑的看着她,眼睛裡并沒有多大的波動,惜荷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她什麼都知道,可是她居然能當做沒事人似的出國去,她一句話都不肯給她透露,留下她一個受害者受餘棄之的強迫。今天她想讓自己原諒她,想讓她生的孩子去救他們的孩子,真是滑稽,滑天下去之大稽。
惜荷收拾起自己的情緒,對鄭穎穎說:“你走吧。”
鄭穎穎忽然從沙發上滑下來,雙膝貼地跪在了惜荷的面前,惜荷呆呆的看着她,即不阻止也不勸阻。
“求求你惜荷,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等了太久了,太久沒有合适的,孩子她……她真的太可憐了……”鄭穎穎泣不成聲。
惜荷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發出的聲音也沒有半點感覺,她說:“你們為什麼不自己生一個?”她忽然地笑起來,帶着一絲報複後的愉悅,“親生的幾率可高過同父異母。”
鄭穎穎難過的閉上眼睛。
惜荷猛然醒悟,她都能想到的問題,他們怎麼可能沒想到?他們已經嘗試過了,惜荷苦笑,以為餘棄之對自己還存一點真心,自己真是笨蛋,在他的眼裡,和鄭穎穎比,她算什麼?如果不是到了沒有辦法的地步,他們不會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而餘棄之也不會一反常态的來要求她把小孩留下來,一切還是為着鄭穎穎。
惜荷說:“你回去吧。”
鄭穎穎害怕極了,從林惜荷的臉上,她看不到一點希望,她幾乎是從地上爬過去,毫無尊嚴的抓住惜荷的褲腿:“惜荷……”
惜荷實在不想再踐踏她的尊嚴,她撥開她的雙手,從沙發上站起來,小聲地說:“你走吧。”
惜荷打車到詠桃的家裡,發現她的家門緊鎖,是啊,這個時候除了像她一樣的無業遊民,大家都在忙碌。她失望的又打車去了學校裡轉了一圈,詠桃也不在那裡,那她就是在自家的公司裡了,惜荷第三次坐上出租車,到了詠桃的公司裡。
這種地方惜荷每來一回便會否定一次自己,她幾乎沒有走進過這種大樓,那些踩着高跟鞋,普通話裡随時蹦出幾個英語單詞的精英女士,讓她自卑到骨子裡。
詠桃已經變成他們其中的一個。
前台問她找誰,惜荷說找詠桃,前台見她沒有預約,拿起電話就要給詠桃打過去,結果惜荷阻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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