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孩子。
左翼牽着妹妹的手,站在張爺爺的雨棚裡,等爸爸回來。
妹妹四歲,正是什麼都不懂的年齡,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客人碗裡的甜粥,小舌頭伸出來,在幹澀的小嘴唇上舔呀舔。
“羽兒,肚子餓了吧。”張爺爺關切的摸摸妹妹的頭發,将一碗甜粥遞給我,“左翼,喂給妹妹吃吧。”
“可是,張爺爺,我沒帶錢。”左翼輕輕搖頭。
爸爸說過,雖然我們窮,但要有骨氣,不能随便要人家的東西。
“你爸爸馬上就要回來了,等一下他再給我錢也一樣。”張爺爺勸道。
“那就等他來了再買。”左翼微笑堅持。
“左翼,你跟你母親一樣,都這麼固執,講原則。呵呵。”張爺爺笑起來。
左翼的笑容在這一刻凝固,紫黑色的眸子閃耀着憤恨的寒光。
母親?那個為了榮華富貴,背叛家庭,抛夫棄子的女人,不配擁有這個稱呼。
我怎麼會跟她一樣?
我不要跟她一樣。
“姐姐,爸爸怎麼還沒回來?我肚子好餓。”左羽,左翼的妹妹擡起精緻的小臉,天真無邪的看着她。
“可能爸爸今天工作比較忙,所以回來晚了吧。羽兒乖,我們再等等。”左翼牽着羽兒的手,透過密麻的雨幕,眺望父親回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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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埋下一座城、關了所有燈。第二十六章回憶。血夜
一個小時過去,父親還沒有回來。
左翼開始有些焦急了,父親是個有責任心的人,無論多忙,都不會超過晚上九點回來。
尤其是今天,是他的大寶貝,左翼的生日。
早上七點,他出門的時候說過,今晚會早點回來替她慶祝生日。
父親從來不會食言,不會騙她們。
……
一陣警迪聲驚動了左翼,像驚響的雷電,突兀的出現在街頭。
雨已經下小了,許多人從家裡跑出來,奔去街頭看熱鬧。
警迪聲像一首詭異的哀歌,散發着死亡的氣息,左翼不禁打了個寒顫,心像被什麼揪住,提到喉間懸着,好不安。
左翼的身體在這一刹那,突然變成了木偶,警迪聲是線,牽引她緊随其後。
她緊緊揣着羽兒的手,随着奔湧的人流,快步向警車方向跑去。
隔着十幾米遠的距離,她就看到停在一邊的警車,還有将現場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
人群議論紛紛……
“真是可憐,幾個月前,老婆才剛剛跟人跑了。一個男人拉扯兩個女兒已經很不容易,現在又遇害了,他的命可真苦。”
“是啊,他手上還提着生日蛋糕,應該是女兒過生日吧,居然會遇到搶劫。他也真是的,像我們這些貧民區的人,錢包裡能有幾個錢?搶了就搶了呗,居然為了護住錢包,連命都不要……”
“姐姐,她們是在說爸爸嗎?”羽兒仰着蒼白的小臉,緊張的問左翼。
左翼震在原地,像失去靈魂的木偶,腦海一片空白。
“姐姐,姐姐。”羽兒不停拉左翼的衣袖,左翼終于回過神來,揣着羽兒沖進人群。
那是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一幕,永遠,永遠……
爸爸躺在血泊裡,嘴角滿是鮮血,臉色白得像紙,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家的方向,似乎想說:“翼,等着爸爸,爸爸一定會回家……替你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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