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遇到了我的父親。
哥哥把這一段故事講得很潦草,語氣中甚至有驅趕蒼蠅的不耐煩,他幾句話就總結了那個給了我一半生命的男人,無非是一開始他發瘋一般地愛上母親并娶她為妻自認為愛情可以克服所有,然而時日久長後身邊流言攪得他不堪其擾,于是他屈從父母親友的意見,和母親離了婚,離婚的時候他不知道母親已經懷了我。
看吧,哥哥,我們同病相憐。
我從他的紅色衣櫃前起來,打算回房,他的素描本掉在了地上,我撿起想替他放回去,素描本裡掉下來一頁,我走到窗前,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些線條和陰影。那不是母親。
她穿格子裙和米白色開衫。
3
關于那個高中生的故事,我想得運用補叙才能使你們明白,他本身是一段倒叙。
他出現得很突兀,沒有任何征兆也不打一聲招呼,那天我打開門他站在門外,說,“這是曾先生的家嗎?”
是個秀美的男生,擁有動聽的嗓音,背着黑色的斜挎包,穿着煦商附中高中部的校服。
是個“城裡”人。
看我沒有反應,他又接着問,“我可以進來嗎?”
我保持着開門的姿勢,沒有退讓,毫不禮貌地盯着他,“你是誰?”
“我叫葉微塵,想跟着曾先生學畫畫。”
“曾谙不是老師。”
“我知道,可他畫得很好。”
我往後讓了一步,他背對着夕陽,頭發被照成橘色,發着淡淡的暖,“謝謝啦。”
真要命,比起學畫畫,他自己更像是一幅畫。
我們在屋裡等候着,那是一個我又逃課的平常星期三傍晚,當我想起現在應該是學校最後一節課上課時間時,停下了手裡正在完成的一幅拼圖,我看着那個坐在沙發上正在喝着我遞給他的一杯水的高中生,扯扯嘴角,用我曾被某個女孩說像是風哭的聲音對他說,“你逃課了。”
他朝我比了一個“噓”,樣子一點也不驚慌,他說,“我請了假的。”
“誰信。”我繼續拼圖,每一塊形狀找到所屬位置被嵌合時總會發出啪嗒的一聲響,令人心安。
“你不也沒去。”他竟像是賭氣似的,莫名其妙地說這樣的話。于是我做出判斷,這是個被嬌慣大的男生。
他問我,“曾先生是你父親麼?”
我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兇惡地看着他,“你覺得像麼?”
他意識到說錯了話,也不再問,閉了嘴乖乖喝水坐在沙發上等人。在他等待的時間裡,我洗了我和曾谙的衣服,晾好後淘淨今晚煮飯的米,把一隻表面滿是小坑的土豆切成絲後,曾谙回來了。
“你”曾谙看見從沙發上站起來的笑着的他,隻說了這一個字,不算稱呼不算招呼,我洗好手在廚房門口看着他們。
“曾先生,你家真難找。”
那天他們講了一些話,高中生一直是溫柔地笑着,像某些沒有甲殼保護的軟體動物,而曾谙卻一直皺着眉,講話的時候朝前微微壓着身體,一種戒備狀态。我們沒有留高中生吃晚飯,我們都覺得他身上的氣質和這裡格格不入。他走的時候還刻意向廚房的我揮了揮手。
那個背影朝夕陽的方向走去,白色的襯衣,淺綠色的毛衣小背心,黑色的西褲,大大的背包斜挎在一側。
班上的同學曾紅着眼睛讨論過煦城的招牌中學煦商附中的一切,話語裡有藏不住的魚刺般露出形狀的羨慕和嫉妒,從學校設施到學生生活,唯一能令我們這些普中的男同學的心理稍稍平衡的是,煦商附中的初中部男式校服是黑色背帶褲搭配蝴蝶領結,穿起來像個高級餐廳裡的侍應生,而高中部的男生們的上衣三件套竟是白襯衣搭淺綠毛衣背心配墨綠色外套,宋智河說那穿起來一定很女氣,而周平鑫說那穿起來肯定很像綠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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