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熱濃稠的鐵鏽味在口腔裡彌漫,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通了電,靳堯隻想把這個忘恩負義的黑毛子一口口咬死!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是自己婦人之仁才給了敵人反擊的機會,許澤恩說得對,他對别人心慈,别人卻不會對他手軟,如果不是他在最後用腳尖給“泰山”做了緩沖,這個人早就摔廢一身肋骨!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是他給“泰山”傷害許澤恩的機會,是他把自己和許澤恩置于危險之下,他根本不配做許澤恩的貼身保镖!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腥熱粘稠的血液在口腔裡彌漫,潛藏在身體裡最深處的暴戾嗜血因子炸.裂開來,每一個碎片都裹挾着火.藥和毀滅在血液神經裡瘋狂流竄,無數惡魔般的聲音在耳邊尖利地鼓噪着:殺了他,殺了他,殺死他!
————
“靳堯!醒過來,靳堯!”
鐘燃眼看着靳堯忽然張開嘴,向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咬去,幸好他眼明手快,迅速抄起一個抱枕擋在靳堯的手腕之上,靳堯咬了滿口布料,迷茫地擡頭。
鐘燃舒出一口氣:“你終于醒了,你看見什麼?你的表情非常吓人,你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景象?”
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人間煉獄,我看見了濃稠的鮮血破碎的骨肉,我看見了醜陋扭曲猙獰如同惡鬼的面容,我看見了肮髒的欲.望沉淪的人性,我看見了……
畫面瘋狂旋轉,血紅色的影像蓦然散去,眼前隻有陣陣灰白迷霧,一把利刃撕開虛僞的假象,露出血肉橫飛支離破碎的真面目——
那是一間光線昏暗的大客廳,寬闊的空間裡隻有一盞落地燈散發着有限的光亮,許澤恩站在落地窗前,整個人都隐藏在黑暗裡。
靳堯立在他幾步遠的地方,他們已經僵持了許久,最後許澤恩緩緩退步,從陰影一步步退進落地燈的光亮裡。
靳堯終于能看到他的表情。
冷沉的,陰鸷的,帶着從未有過的濃郁的煞氣和戾氣。
他的雙眼血紅,額上的青筋繃得像幾欲斷開的弦,俊美的臉滿布猙獰和扭曲,落地燈将他的影子放得極大,拉在泛着流光的木質地闆上,像是給他安上了一雙巨大的黑色的羽翼。
靳堯沒有見過這樣的許澤恩。
陌生的,可怕的,鋒銳得像刀一樣,寒涼得像冰錐一樣,可怕得像撒旦一樣。
許澤恩忽然笑了起來,極冰冷的笑,那寒意幾乎是從骨髓裡透漏出來,化作實質的冰針根根紮進靳堯的耳膜裡,刺破表皮,滲進神經裡:
“……那年在L市,我是故意帶你去地下城,我買‘泰山’能擰斷你的喉管!讓你打赢他的是我,讓他殺死你的也是我!你從來都沒有看清過我,你以為我對你好嗎?我隻是一直利用你罷了……逼你承認自己是賊的是我,逼你真正去做賊的也是我!騙你的是我,哄你的是我,千方百計把你拖進地獄的是我,抓着你的手讓你殺人的是我……”
靳堯瞪大了眼睛,許澤恩的話像推土機從他頭頂開過,讓他腦子裡轟隆隆直響,他往後退了兩步,撞到了靠窗邊一個置物架,那上面放着一個水晶玻璃瓶,裡面插着幾根枯梅枝,這一撞之下瓶子帶水都翻了下來,冰涼涼灑了靳堯一身,但是他依然艱難地挽留着:“……沒關系,你可以利用我啊,我生來就是為你所用的,我現在還是有用的,你别趕我走啊……”
“……你沒有用處了……你隻是個累贅,你會拖累我……你走吧……你滾吧……”
……
“住口!别說了……别再說了……許澤恩……”
靳堯抱住頭,那殘忍的喋喋不休的聲音像是一個電鑽伸進他的腦子裡,把裡面的腦漿腦髓翻攪得四散迸濺,他痛到不能呼吸,堵塞的喉嚨裡隻能發出肢節斷裂一般的咔咔聲,他緊緊蜷着身體,恨不得把全身的骨頭都縮回内髒裡去。
鐘燃知道這個時候碰不得靳堯,那一聲“許澤恩”被喚出來的時候,他幾乎能肯定這個就是靳堯,如果是尋常病人這個時候隻能給他打鎮定劑,但是靳堯是不能被近身的,他擁有能撕碎人.體的力量,鐘燃當機立斷,從面前茶幾的抽屜裡拿出一根微型電擊棍,“茲——”一聲電流閃響,靳堯暈厥在地。
“我好好一個人交給你,你就這麼還給我?”顧擎的語氣裡有遮掩不住的郁怒,他挂完水後出了病房找靳堯,誰知鐘燃竟告訴他,靳堯被電暈過去了!
“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十分痛苦,我隻能這樣做,抱歉,”鐘燃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他不是普通的病人,他在神智不全的時候會有很強的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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