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結賬的時候有沒有熏到老闆?”我好笑的問他,“哪敢啊,全程一個字都沒出口。”他模仿自己全程木偶般的動作,本來笑點就低的我被逗得哈哈大笑,他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襯得眼前的人更加幹淨。我謝過他的招待,互道再見,止了笑意,折回學校。
進了公寓,叽叽喳喳的聲音充斥着樓道,我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推開寝室的門,原本空蕩的房間已經被瓜分完畢。女生們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如同相識已久,相見恨晚。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到來,康敏娴微笑看我,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脫了鞋襪,才發現少了洗腳盆,又套上。趁着天不太黑,趕快出去買一個吧。康敏娴看我要出門,臉上挂了疑惑,我經過時她低低道:“你要出去嗎?”“嗯,去買洗腳盆。”我笑着回答。“一起吧,這麼晚了。”或許是生了一副惹人憐愛的摸樣,我對于她的熱情并不驚訝。
夜晚的校園已經沒有白天的嘈雜,我們之間并沒有什麼話題。忽然記起來單程陽也被分到了五班,我為了化解尴尬道:“我們初中班的一個帥哥也在五班,你今天有沒有注意到?”想來單程陽那樣的人走到哪兒都有人矚目吧。“你是說那個頭發發色比較淡,眼睛很大,高個子,瘦瘦的男生嗎?”果然,說的可不就是單程陽嘛。“對啊,就是他。”我說。“那個男生确實挺好看的,不過總覺得……”康敏娴遲疑停頓,“總覺得什麼,要不要我給你介紹,我們初中時候好多女生追呢。”我笑道,因為遙不可及所以高高挂起。“我可不敢。”康敏娴笑道。到了商店,拿了要的東西,這個話題就此撇過。
夜涼如水,夜色旖旎,夜如淡墨,我那年沒有看清燈光昏黃下康敏娴飛紅的雙頰,豆蔻初開的少女,為一個人的名字亂了心跳,傾心刻骨。
第7章同桌
當時隻道是尋常。誰知多年以後,這種磕磕絆絆,小吵小鬧才是最真實的情感,是我們宛如稚子般的粲然。
住宿對我而言熟如飲水,輾轉了一夜,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席卷而來的乏累,昏沉睡去。天微亮,晨微涼。多年早起積攢的生物鐘,一到學校就規律運轉,我想睡都渾身不自在。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是最早醒的一個,邊疊好被子輕手輕腳的出去洗漱。樓道裡已不複昨日的雜亂,整齊有序,安靜空蕩。
端着口杯,忽覺胳膊酸脹難耐,才反應過來許是昨天拿了過重的行李,胳膊有點受不住。回到寝室,5班的姑娘們還睡着,有人踢掉被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有人恨不得将自己折成山路十八彎。匆匆瞥了一眼,胡亂塗了些郁美淨在臉上,梳了頭發,低頭換鞋。地上一卷花花綠綠的東西,像是廢紙卷在一起,我以為是垃圾,便撿起來要扔。扔到垃圾桶裡,心下疑慮,誰會把那麼窄的廢紙卷在一起,還用細繩捆起來啊?剛睡醒的大腦回路還沒聯通,我迷迷糊糊的又把那卷“紙”提溜出來。得,外邊卷的是毛爺爺紅彤彤的臉頰,裡邊卷的還是毛爺爺的臉頰,不過各種顔色的都有。
錢啊,這肯定是寝室某個人的。我大緻一看,至少也有300多來塊。我們一頓面條兩塊,就相當于我能吃150頓面條,一天兩頓,可以吃75天。兩個多月的飯錢啊!頓時覺得那卷紙币泛着金光,眼前是150碗食堂的面條。我聽見有人翻身,回過神來。回到剛才撿到錢的地方,下鋪是我,所以有可能是我的上鋪掉下來的。我順着直線往上看,上鋪的姑娘揉眼惺忪,作勢要起。我攥着手裡的錢,心下一緊。大腦裡飛快閃着各種想法,有一個聲音問我:“你今天要是拿了這些錢,以後在鏡子裡看見自己會不會覺得惡心?有人會不會戳你的脊梁骨,呼喚你媽的名字?”
不為五鬥米折腰,我擡頭再看上鋪的姑娘在枕頭底下着急的摸索。肯定就是她了,我小聲問她:“你在找什麼?”剛才還惺忪的睡眼已被焦急代替:“我的錢好像不見了。”話出口已帶哭腔。“多少啊?”我問她,“300多呢……”連說帶哭,抽泣聲越來越大。“到底是多少,我剛才撿到了,或許就是呢。”我展開手心,她看到那卷毛爺爺便止了哭聲:“在哪兒撿到的?”“地上啊。”“你報個數,我好核實一下。”我低聲道,這時大部分人都被我們兩個吵醒,她卻自顧自的大聲說:“385塊5,”聞言姑娘們都朝她看過來,熟識的圍過來看到底發生什麼了,使得趙婷婷一大早上就說385塊5這麼奇怪的語言。
我拆開細繩,趙婷婷的頭随着我的手指點錢,像個撥浪鼓般律動,口中念念有詞、一張100,5張50,一張20和10塊,夾着一張嶄新的五毛。還給她,她一個勁的道謝。周圍的姑娘聚攏過去,我則留給他們一個潇灑的背影。出了門才舒了一口氣,要是自己剛才拿了那點錢,以後看見自己的手,估計真的會寝食難安。
朝陽透過窗戶射進金色溫暖的光束,随着稀稀拉拉的腳步聲亮起來的路燈,新學期又來臨,命運之手推着年輕的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當整個城市還陷在清新的空氣裡,吐故納新時,我們已經開始了新的征程。
高一13班,新刷的紅漆鮮豔如血,簡單粗暴的把一群少年歸入一間教室,不給選擇,不問出處。除了競争還有總會慢慢變熟的關系。門口站了幾個姑娘,書包嶄新,發絲飛揚。樓道空間不大,她們幾個一站,我便不好再湊過去站在旁邊。隔壁連着14班,樓道拐過去是普通班。所以我就攤開英文書,背對着她們看單詞。窗戶上顯出我的影像,短發及耳,劍眉濃黑,睫毛上卷,殷桃小嘴,圓臉罩着暗黃的皮膚,一副糙漢子的樣子讓臉上僅存的優點蕩然無存。真的好醜啊,心下直道。不願再提醒自己的難看,便又看起了單詞。
也不知鑰匙在誰手上,站久了腰酸腿麻,我趁着那幾個女生不注意悄悄的把屁股挪到窗台上,瓷磚微涼的溫度一坐上去便精神一振。我翻到英文課文默讀起來,一路讀的磕磕絆絆,好多不認識的單詞啊。我在單詞表和課文之間來回翻着英文書,已然忘記了周圍還有人在。坐久了便覺小腿充血有點難受,不自覺的就開始慢慢晃腿。英語書被我拿起來擋住視線,隻有這樣才不會分心,這是我長久以來的習慣,哪怕坐在桌子前背誦,也會用一隻手遮住視線。
好難啊,垂手書落到腿上。白眼一翻,重重歎氣。空氣甯靜了幾秒,隻聽得身邊極力壓抑有無法控制而出的爆笑,我睜眼一看,不知何時身邊站着那麼多人,目光齊齊朝我射來,我注意到有一個人明顯不是學生,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短發微卷,嘴角挂着笑意,眯眼打量着我。順着他的視線,我看到自己依然有節奏晃蕩的雙腿。又是一陣笑聲,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和這個人之間來回遊走。我去,不會是班主任吧,看他背着手的姿勢,絕對的老幹部。我回過神來,跳下窗台,垂着頭,窘的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挺會搶風頭的呀。”老幹部雖然表面挂着笑,但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言語之間的諷刺。我搖頭急道:“老師,我沒有。”周圍的同學目光似箭,快要把我戳出幾個洞來,我臉燒得能烙熟雞蛋了。老幹部轉頭開門,倒也不再和我争辯對錯,我悻悻的拎着書包,拍了屁股上的灰塵擡步進教室。老幹部看着我們進教室,有人在我耳邊低道:“你剛才很酷。”“嗯?”我轉頭确認這個男生是在跟我說嗎?倒映在我眼裡的是一個180左右身高,膚色健康,瘦俏端正的男生。一副金絲邊眼鏡,平頭黑發顯得陽光略帶斯文。“就是一說話有點輸了氣場”。“啊?”我腦回路沒轉過來,他在跟我說話嗎?禮貌起見我匆匆對着他點頭答“哦。”
剛才被老幹部一記殺威棒,我便條件發射般的往最後一排走。放眼望去,最後一排盡落在了了高個子男生的臀下。還好倒數第二排靠窗有一張空桌子,我便低頭落座。老幹部一進來,教室裡頓時鴉雀無聲。“今天是你們高中生活的第一天,大家熟悉熟悉環境,今天不講新内容,你們相互認識認識,待會兒推選幾名班幹部,報完尺寸後,班長和男生一起去領校服。下午是開學典禮,晚上要上晚自習,就這些内容。”老幹部講完話,在講台上瞥了我一眼,徑直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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