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辛瞥了一眼進來的王寬,眼睛又移開了,嘴裡說道:“诶那個兄弟,進來了關個門呗。”
王寬應聲:“好。”
然後轉身關門。
元仲辛依舊看着窗邊風景,好似有什麼吸着他的目光,他揚了揚手:“兄弟怎麼稱呼?哪裡人也?會磕瓜子不?”
一連三個問題,讓王寬有些愣,平日裡他話不多,但是他極有耐心,朗聲回答:“在下王寬,開封人許,會。”
元仲辛回頭一個縱身跳下塌,邊走邊說:“巧了,在下元仲辛,也是開封人,不會嗑瓜子。”他走到王寬身邊,将手中一握瓜子遞給王寬。
王寬眨了眨眼,他伸手,自己是否也該伸手接住?他掌心向上遞向元仲辛,随後掌心一熱,又有一粒一粒的溫涼躺在手心。
他定睛一看,是元仲辛手中的瓜子。
幹......什麼?
元仲辛朝他露齒一笑:“王兄幫幫忙呗。”
一副無賴樣,難怪夫子對他印象不好。
王寬坐在湖邊吹風,不知怎的,忽然就回想起自己與元仲辛剛相遇的時候,元仲辛則在他身旁看着瓦子裡讨來的小人書,看得滋滋入味,時不時笑兩聲,爽朗幹淨,猶如一陣風拂過心湖。
王寬微微側頭看向元仲辛,兩個月的相處,他很清楚元仲辛是一個怎樣的人,仿佛再多的話都無法形容元仲辛的為人,但有的時候王寬很清楚,元仲辛僅用一個詞便可完全概括:矛盾。
他貪錢,賭來的,坑來的,掙來的錢全部歸入了自己的小金庫,他不斷地存,卻又不斷地送,上街逛着逛着看見哪個小乞丐可憐便會施舍,看見哪個身無縛雞之力的老婦孺便會放入幾個銅闆;他在王寬面前總是訴苦自己有多窮,施舍錢财的時候卻總是笑眯眯的,不見半分心疼。
他怕死,一有什麼風吹草動,跑得最快的永遠是他,王寬則被他拉在背後死命跑——雖然有些時候,王寬也不知為何自己要跑,明明犯錯闖禍的人是元仲辛,他卻跑得甘之如饴。他有抱頭鼠竄的時候,也有淡笑處事的時候,别的高幹前來鬧事,噼裡啪啦迎頭撞上去的永遠是他,當然還有王寬。
元仲辛很狡猾,卻也很聰明;很擅長大難臨頭各自飛,卻也熟谙兄弟有難肝膽相照的道理;他是夫子們難以啟齒的反面教材,卻又是學院裡衆多學生崇仰的對象;他......
元仲辛這人的确很矛盾,王寬已經不止一次被人告誡遠離元仲辛,他本人也十分清楚,做事出格的元仲辛與自己如同兩個極端,本就不宜深交,但王寬沒有一次付諸行動。
元仲辛是怎樣一個矛盾的人他深知,但元仲辛身上卻有着一樣獨一無二的東西,深深纏繞着王寬的心。
生氣。
元仲辛永遠都是生氣勃勃的那個,這對心如止水的王寬來說,有着緻命一般的吸引力。
不怨鬼神離魂流連于鬧市人間,不怨魑魅魍魉鐘情于至陽之氣,不怨凋花零葉臣服于暖陽驕光。
不怨王寬舍不得離開元仲辛。
隻怪鬧市人間,至陽之氣,暖陽驕光過于溫暖。
隻怪那個總是笑得痞氣的少年太有生氣,過于誘人。
王寬垂眸,唯有一句:吾心所願。
第2章
元仲辛微微眯眼,嘴角上揚,眸光悠悠地梭巡在人滿為患的賭齋裡,雙手抱臂,那眼神仿佛是在追尋着獵物一般。
王寬站在他身側,眼見他這般表情便知,元仲辛又要禍害人了。
須臾間,元仲辛頭顱靠近王寬:“看見那家夥了沒?那邊拿着錢袋穿褐色錦服的。”
王寬順着元仲辛的眼神望去,入眼的是一個頗為熟悉的面孔,王寬略加思索,想起了十天前,自己曾經因為憐憫這個被元仲辛耍千而輸光錢财的人,白白送了他二十兩。
隻不過眼前這人哪有十天前的可憐樣,眼神到處轉悠,全神貫注于面前的賭局中。
元仲辛直起身子,挑眉冷哼:“怎麼樣?你這好人白當了吧。”
王寬卻不太在意:“那又如何?”
元仲辛無奈扶額搖頭,随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哥,你把二十兩白白送給一個不知悔改的人,不肉疼嗎?你還不如直接給我來得強!”
王寬眨眼:“那時我與你尚未相識,如何給你?”
元仲辛徹底無語,歎口氣,這家夥沒救了,他不解,都木成這樣為何還能活到現在?腹诽過後,他擡手用手肘碰了碰王寬:“來,你去與他賭把。”
王寬疑惑:“你為何不去?”
元仲辛嗤笑:“那家夥估計已經對我有心理陰影了,怎麼還敢跟我賭?你去,你新面孔,他不認得。”
王寬靜默不語,垂目認真思考着元仲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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