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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失望（第1頁）

不管是多麼堅強的人，老了病了，就想要兒孫都在身邊。季奶奶饒是再灑脫，病成這樣，也在心裡埋怨季子明。

就是不生病，她心裡對孫子也是有怨氣的，季爺爺也是，老兩口甚至這幾年都很少提到孫子，特别是知道季子明在莫斯科已經站穩了腳跟後，就不再在家裡提起他。在老兩口心裡，對季子明已經失望透頂了，覺得他還不如小婉和小寶貼心。

季奶奶是喜歡小婉，就算是親孫子也沒有小婉這麼貼心，沒事就去陪季奶奶，特别是到換季的時候，小婉必然會陪季奶奶去逛街。她也不跟季奶奶見外，一開始是季奶奶給她買衣服，後來林家有錢了，就一分錢不用季奶奶買，從香港帶過來的給兩位老人的衣服堆得跟小山一樣，小婉還是要陪老太太逛街去。女人嘛，不管家裡有多少衣服，衣櫃裡總是缺一件的。

小婉不光給老太太買衣服，還給老太太收了不少飾，今年更是找了好幾位原來給領導人們出國做衣服的老裁縫給老太太量身定做，還給老太太搞各種各樣的鮮花，給家裡添了一架鋼琴，還動不動就帶老太太出門去老莫跳舞雲。她現在個子高，這兩年又專門學了男步，每次跳舞都是她帶着老太太跳，還帶着老太太去她們學校裡的周末舞會，放假出去遊曆（到處逛吃）的時候要是能帶上老太太也帶上，老太太怎麼能不喜歡她。

要是說一開始老太太是因為季子明喜歡小婉，林家對季家有恩她才喜歡小婉的話，現在她可不這樣想了。自家孫子根本配不上小婉。

季爺爺則是喜歡小寶，他越教，就覺得小寶是個軍事天才，比林紅旗都強得多。這孩子性格也好，心态也好，從來不見他生氣，對誰都是笑咪咪的，還特别的有耐心。體能也好，現在才十三歲，就已經能單挑五六個勤務兵沒問題了，打槍也是一把好手，不說百百中吧，感覺特别的好。老将軍一身的軍事本領和經驗，還有人脈，本來以為要帶到棺材裡去了呢，自家孫子根本不是那塊料，結果老了老了又遇到了這麼一個好苗子。

要是這樣還就罷了，小寶在作戰上還有天份。暑假還跟着他去參加了一次演習，跟着一隊藍方的偵察員，摸到了紅方的指揮部，那隊偵察員被現，全員被俘虜了，隻有小寶仗着人小，又一身的武藝，居然躲了起來，晚上半夜的時候，一個人端了紅方的指揮部！

那次可把季爺爺給美壞了。演習過後，紅方的幾個頭頭都跑到他的屋裡說不公平，小寶就不是兵，這次演習的結果不算數。被季爺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我從小帶出來的孩子，你說他不算兵？敗在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手裡，不嫌丢人，居然還敢跑到我這裡來喊不公平，你們幾個年紀一大把的要不要臉？紅方就不能輸了？輸了就是輸了！”

你說，這樣的孩子，他怎麼能不愛？孩子還跟他這麼親。這不比自家那個孫子強？

對于季子明，季老将軍跟季奶奶一樣，也是很失望。他倒不是覺得孫子不該養那個女孩，隻是覺得孫子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做人太過猶豫，行事太不爽利。不過他對孫子現在也沒什麼期望，能平安從莫斯科回來就好。平平安安的就好。

趙懷德這一罵，罵出了季奶奶的心病，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救了多少人，從來都是行事坦蕩無不可對人言的，老了老了，被人指着鼻子這樣罵，孫子又是這個樣子，人一下子就垮了。

小婉一家聽到消息就趕到了醫院，看着頭黯淡面色灰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的季奶奶，小婉和小寶都落了淚。姐弟兩個不敢大聲哭，就默默地蹲到了病房前，一左一右在那裡掉金豆。

季老将軍一見林大軍一家子都來了，除了那兩個掉金豆的小的拉也拉不走外，帶着其他人去病房外的走廊裡悄悄說話。

林大軍一家子還被蒙在鼓裡，問這是怎麼回事，季老将軍隻是含糊其辭地說人老了，總是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醫生說了沒大事，觀察兩天就能出院。

趙青瑾和馬素英也正巧趕來，聽到這話，都又羞又窘，老太太是紀委的同志給送過來的，順便趁着這個機會把趙懷德也捂着嘴帶走了，遇到了趙青瑾，就悄悄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他。

這其實是違反原則的，不該對外說才是，來人也是義憤，不管怎麼說也是趙懷德的老上級，做人怎麼能這樣，趙懷德真是瘋了。

兩個人沒臉面對季老将軍，彼此攙扶着走了。要不是趙青瑾把老牛帶過去，季家也不會遭這無妄之災。

小婉痛哭了一場，也不管别人，開着車就回了得意居，跟師傅說了季家的事，把老先生也驚得夠嗆。小婉親手選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黑魚剖開做了一碗魚片粥，拿了點泡菜和蔥花餅又去了醫院。伍師傅叫她隻管去，自己也親自下廚，做了一碗雞豆花，也跟了過去。

季奶奶這回醒了，見小婉在身邊陪着，委屈得直掉眼淚，和小婉抱頭痛哭了一場，才好多了，也有了胃口。

她這個年都沒吃幾口，家裡亂，心裡也亂遭遭的，喝了兩口魚片粥就覺出餓來，一個人吃了一碗還嫌不夠，不過剩下的被季老将軍已經吃光了。

這兩位老人餓成這樣，小婉是沒想到的，連忙想再回去做點什麼，季奶奶一看時間已經到晚上十點多了，哪裡肯再讓她跑，隻說已經飽了。

正說着呢，伍師傅也到了。

這雞豆花可是名菜，多次上過國宴菜單的，最是清淡鮮美，兩位老人又一人吃了一碗才滿足。剩下一碗小婉讓一直沒走的林大軍給馬素英給送去了。

自從馬素英住了院，林大軍不管再忙，每天都會來送一頓飯。今天趙青瑾讓馬素英趕回了家讓他歇一夜，身邊也沒人，馬素英實在是心裡憋得慌，把這幾天的事都告訴了林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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