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林野憊倦的睜開眼。
本以為謝妄早已經走了,不曾想剛睜眼就看到了墨綠色的衣角。
“你醒了?”
謝妄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單膝下跪小心翼翼的把林野扶了起來,自己順勢坐在床邊,右手繞過他的後背給他提供支撐。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無措:“你感覺怎麼樣?”
林野白了他一眼:“我沒這麼嬌氣。”
見他這樣說,謝妄小心的把他安置好,才走到一旁去端起一碗粥:“溫的,我喂你喝吧。”
他小心翼翼的用湯匙攪起一小勺送至林野嘴邊......
這樣重複了一盞茶才結束。
不管是喂粥的人還是喝粥的人都已經一身汗水了。
“我讓人打了溫水。”
說着,謝妄抱起林野走向浴桶。
謝妄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認真細緻,林野離他很近,甚至能夠看到他眼中不斷湧出的情思與克制。
不過他全程規規矩矩的,一直到給林野穿好衣服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小野,你先躺一會兒,”謝妄動作輕柔,“我去洗個澡。”
林野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下一陣好笑。
明明他才是被吃的那一個,這人怎麼跟兔子似的?
想着昨晚的事情,林野把腦袋埋進了被褥裡。
謝妄很快就回來了,他換了一身藏藍色衣衫,見林野看着他,他笑着走去坐下:“怎麼看傻了?”
林野聲音有些悶:“沒有......”
他忽然想到一些事。
從和謝妄相識到現在。
沉溺于他的溫柔,依偎着和他共同的靈魂,從一開始,他的靈魂就是願意信任他的。
這絕非虛言。
也并非什麼肉麻的話。他們倆來這異世的憑證,不就隻剩下熱烈的靈魂了嗎?
饒是這樣,林野還是想說......不對,是問。問眼前的心上人......
“可以告訴我嗎?”
謝妄的笑容頓了一下,這麼說也不确切,是林野看着他的笑容一點點收斂。他知道,他完全可以繼續笑着,然後疑惑一點問他“你在說什麼啊”,可是他沒有,他就那樣,褪下了笑容,眼神有些悲傷的看着他——誰能忍受自己的心上人像是破碎的娃娃一樣用悲傷沉重的眼神看着自己呢?反正他不能。
林野伸出手,不知道是想要把那雙悲怆的眼給覆蓋住,亦或是......輕輕的碰一碰,再溫聲安慰?
都沒有,因為比這更先的,是謝妄抓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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