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裡,沈彤彤還在喋喋不休地追問着昨天慶典的細節,仿佛錯過了世紀婚禮一般。平瀾漫不經心地應付着,腦子裡卻回放着那封信裡的話:“他是她見過最美好的少年,是一個這麼好的人,也曾經喜歡過她。”
“誰啊?誰喜歡誰啊?快說,急死我了!”沈彤彤最受不了這種雲裡霧裡的八卦,恨不得撬開平瀾的腦子把答案挖出來。
平瀾白了她一眼,“你八卦的本事要是能分點到學習上,估計清華北大都搶着要你。”
“哎呀,别鬧了,快說,到底是誰的信啊?”沈彤彤不依不饒。
平瀾把信紙疊好,塞進抽屜最深處,“芳華的,别瞎打聽。”
沈彤彤一臉懷疑,“芳華?她能有什麼秘密?老實交代,是不是和張峻豪有關?”
平瀾不置可否,起身拿起書包,“走了,上課了,再不去老巫婆又要發飙了。”
課堂上,平瀾卻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張峻豪的側臉仿佛一直在眼前晃動,那些曾經以為的甜蜜互動,現在想來,或許隻是他性格使然,對誰都那樣陽光開朗,而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平瀾,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數學老師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平瀾慌忙站起來,看着黑闆上那道複雜的幾何題,腦袋一片空白。
“怎麼,全校第一名也有不會的題?”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語氣裡帶着一絲嘲諷。
教室裡響起一陣低笑,平瀾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我……”她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坐下吧,上課要認真聽講,别以為考了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數學老師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繼續講課。
平瀾無力地坐下,耳邊充斥着老師的講解聲和同學們的議論聲,卻都像是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聽不真切。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玻璃罩裡的蝴蝶,拼命想要掙紮,卻無處可逃。
下課後,平瀾收拾好書包,逃也似的離開了教室。她不想面對任何人,隻想找個安靜的角落,一個人舔舐傷口。
“平瀾,等等我!”身後傳來芳華的聲音。
平瀾停下腳步,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怎麼了?”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芳華關切地問道。
平瀾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
“走,我陪你去天台吹吹風。”芳華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往天台走去。
天台上,風很大,吹亂了平瀾的頭發,也吹散了她心頭的陰霾。
“說吧,到底怎麼了?”芳華看着她,眼神溫柔而堅定。
平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心裡的苦悶傾訴出來。從那封信的内容,到課堂上的難堪,再到對張峻豪複雜的情感,她毫無保留地向芳華吐露心聲。
芳華靜靜地聽着,沒有插話,隻是在她說到傷心處時,輕輕握住她的手,給她無聲的安慰。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唐楊喜歡張峻豪,而且,他們兩家關系很好,門當戶對……”平瀾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對芳華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那你呢?你喜歡他嗎?”芳華直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平瀾愣住了,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她一直沉浸在張峻豪的優秀和耀眼的光芒中,卻從未問過自己的内心,是否真的喜歡他。
“我……”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平瀾的話。
她們循聲望去,隻見天台入口處,唐楊面色鐵青地站在那裡,手裡還拿着一個摔碎的花盆,地上散落着幾片鮮紅的花瓣,像是滴落的鮮血,觸目驚心。
“唐楊,你……”芳華驚訝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唐楊沒有理會芳華,而是徑直走到平瀾面前,眼神冰冷,語氣森冷,“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平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宿舍裡空蕩蕩的,隻有沈彤彤的床鋪還算整齊。國慶假期結束,大家都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地去上課了。隻有她,因為“意外”在校門口“昏倒”,享受了難得的額外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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