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沒法逃,也不能逃。一是因為你,他們一旦逮住你,是絕不肯輕易放走你的;二就是,恪王府的其他人也收押在牢獄之中……”
“沒有!他們都還好好的在恪王府呢!”
“你不必騙我,這幾天我也稍稍領教了劉钰的手段,以他幹脆狠辣的性格,必然要将我身邊的人都一網打盡的。”劉頤擺擺手,繼續說道:“你先不要打斷我,等着我說。我沒法逃,因為我一旦逃出去,無論成功不成功,都會連累他們,我要是在牢裡乖乖住着,沒準他們今後還有一線生機。”
“我好歹是經曆過牢獄之災的人,也能強忍撐過一二刑罰。但他們不同。單說甯瑜,他是個純粹的讀書人,從小到大也沒磕碰過幾回,讓他受刑,那不是要他的命?”
“甯瑜甯瑜!你自己尚且性命難保,還有心思管他?!”劉蒨再一次暴躁起來。
“不隻是為了甯瑜,”劉頤把一隻手放在劉蒨胳膊上,安撫他道:“我一走,注定了他們結局隻有死,知道這樣,還非要逃走,那和我親自送他們走上死路有何區别?”
“我努力這許多年,你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我隻求能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利,搞明白我母親和姊姊是為何而死,好為他們報仇。我不知道我母親是否手上沾有鮮血,但我姊姊那時年紀尚幼,被人溺死湖中絕對是無辜的。那些恪王府被收監于此的下人們,與争權奪位之事并無糾葛,他們也是無辜的,倘若我明知他們無辜,卻依然把他們送上絕路,那我同當年殺害我母親、姊姊的人有何區别?我這些年來的努力有何意義?”
“你隻在乎母親和姐姐!你隻在乎甯瑜!你何時眼裡有過我?!”劉蒨猛地掙脫他的手,用一雙猩紅的眼惡狠狠的俯視着他。“你讓我怎麼任由你在這裡受苦,而什麼都不做?!”
“三弟,”劉蒨依然語氣平靜,擡起那雙波瀾不驚的眼凝視着他,“我不是女子,我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或許我不像你,在沙場上殺過敵、留過血,但我依然是個能夠撐起一片天地的男人。你還記得殺襄王那次嗎?我殺他,不隻是因為想要突破京城警衛,也是因為我知道你想殺掉他、為錦墨和墨染報仇雪恨。我殺他,就是為了告訴你,我不想隻在你的羽翼保護之下生存,我也想要做一個有能力保護别人的人,保護你,保護甯瑜保護檀雲,保護一切我想護他周全的人。你知道麼?我最耿耿于懷的事情就是,我當年身為太子,居然保不住自己最親的母親和姐姐。”
劉頤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
“我知道你真心幫我,十年前如此、十年間如此、十年後亦會如此。但不是靠自己掙得的東西,握在手中哪有那麼舒坦?我這次求你,不要想着來幫我、救我,如同在水中掙紮之人沒準能對遊水無師自通一般,非得經曆苦楚,才能獲得新生。若我有幸能度過此關,我便有了能站在你身邊、與你并肩而行的籌碼,倘若我死在這裡,那也是命中注定,怨不得别人。”
一時間,監牢之中寂寂無聲。
難道是自己錯了?劉蒨微微閉了閉眼,縱然是他錯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現在對他,已經放不開手了啊!
那樣的人,恨不得替他完成一切事情,恨不得讓世上的污穢都傷害不到他、甚至不要入他的眼,怎麼可能忍心放手?
劉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辭别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随鄭恪德老前輩出了廷尉獄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到自己成懷王府的軟榻上的。他隻知道,在漫長的沉默後,自己違心的答了一句“好”。
這是我第二次騙你呢。劉蒨在心中對劉頤說。對不起,我不能放手,如果你希望我放手的話,那我就騙騙你好了。
胸口的疼痛又開始蔓延,他死死按住胸口,即使不照鏡子,也知道那亂了氣息、走火入魔的九息法華功又開始發作了,那黑紋一定又爬上了臉,彙聚到額角之上。
疼痛的恍惚中,他想起之所以讓此功誤入歧途的原因,苦笑:你看,即便知道錯了,我依然要選擇一條路走到黑。
放開你不如讓我去死吧。
☆、九息法華
那日劉蒨從獄中探望劉頤歸來,九息法華功又一次發作。
這功修的是内功心法,重在氣息順暢,所以一旦情緒極怒、極喜、極悲、極懼,便容易氣息紊亂,誘發軀體心血逆行,使人難受非常。
如此奇症,世上還未曾聽聞有人可以醫治、調理,劉蒨的心性一向是,既然無法扭轉,那就順其自然,因此也懶得管他,隻是一昧忍耐,等疼痛過去,便又如同無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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