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風明白寒酥的良苦用心--這些姑娘們已經很可憐了,而寒酥的話聽起來雖然有些殘酷,卻也是在告訴她們,她們并沒有失去所有的希望和所有的選擇。寒酥的話可能确實沒有辦法讓全部的姑娘們立馬就下定決心,但他已經在有些人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等到時候真的有人成功地走了出去,其他的姑娘也會起效仿之心的。
你可能确實不會喜歡外面的世界,但你至少得去試一試,得去确認一下啊。
不論她們最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寒酥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于是他在向周琴問明了路之後,就起身向她們告辭,準備去把被皇上“綁架”了的胖球給救回來。
在去找皇上的路上,宋景風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輕松了許多,連帶着周圍的行宮景色也變得明豔了起來。直到此時,宋景風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由于一直有着對那些受害女子們的擔心和不安壓在心裡,導緻自己看美景時也仿佛帶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這世上的可憐之人很多,你不是救世主,你也救不了所有的人。”寒酥仿佛看穿了宋景風在想什麼,“我們隻能做好眼前的事,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就行了,别給自己太多負擔,尤其是那些不該由你來背負的負擔。”
宋景風點了點頭--确實,就連皇上都救不了所有人,就更不用說他們了,他們能救一些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正在被胖球蹂躏的皇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吓得胖球再一次地蹿到了他的頭上。
等到寒酥他們找到皇上的時候,發現這位說是要去休息的帝王,此時他的那頭在偵探屋裡被胖球揉亂又自己梳順了的長發,此時已經亂得像個雞窩一樣了。
宋景風:......
難道這就是不羁嗎?這就是帝王嗎?
“你打小就不招這些小動物待見,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你又何苦總是往上湊呢?”寒酥抱着胳膊,冷眼看着被胖球完全壓制的皇上。
皇上側躺在床上,臉上還壓着胖球的肥屁股,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那我就是喜歡,我能有什麼辦法?”
宋景風趕忙上前,将胖球一把抱了過來--這他娘的簡直罪過大了!就胖球的這行為,别說判它一個欺君罔上了,就算判它一個弑君之罪都能算得上是有理有據了。
仔細想想自己身邊的這些貨,一個罵先皇不是個好鳥,一個把皇上欺負成這樣了。
如果要誅九族的話,會不會把自己也算進去啊?自己隻是一個無辜的小夥計而已啊!!!
不過幸好,被欺負的皇上并沒有追究的意思,甚至在聽完寒酥說那些姑娘們想要學讀書寫字的時候還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好啊好啊!隻要她們肯學,我就給她們找最好的先生過來。”
“還是先找最有耐心的先生來吧,畢竟這些姑娘們基本都不會說話,傷的傷殘的殘,先生就算博學高才但若是沒有基本的耐心的話,恐怕還是會讓她們吃不少苦頭。要是碰到那種恃才傲物的,說不定還會不滿于以自己的‘高才’卻被皇上派來教那些女子,心中的不滿不還得發洩到她們的身上嗎?”寒酥道:“她們之中許多人甚至都沒有讀過書,根本就不識字,以她們現在的階段,一般的先生也完全可以教了。再說了,她們念書又不是為了參加科舉,如果以後她們真有這方面的要求了,那你再派厲害的先生過來也不遲麼。”
皇上連連點頭,“言之有理,就這麼辦!”
寒酥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說道:“你還是先把你那頭發收拾一下吧。”
皇上:……
叫了伺候的小太監過來幫皇上打理,皇上坐在桌前,一邊任由小太監幫他梳頭,一邊說道:“你剛才說到科舉,我突然想到,她們确實也可以參加科舉的呀!考取了功名,入朝為官之後,就算她們毀了容貌,也絕不會有人敢看輕她們了。”
寒酥:“......你也别太異想天開了,雖說萬事皆有可能,但她們畢竟也都一把年紀了,到現在還大字都不識幾個呢,你就幻想着她們參加科舉還高中?”
“什麼年紀一把?别瞎說!明明個個都是妙齡女子!”
寒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比起一般的讀書人來說,她們的起步已經晚了。如果想要考取功名,确實不是不可能,隻是她們要付出的努力肯定是要比别人還要多得多才行的。”寒酥還是解釋了一句,“你也不能隻是自己一廂情願地把她們往科舉之路上培養,也得看看人家自己願不願意啊。”
小太監還在跟皇上那打了結的長發作鬥争,生怕扯下來一根頭發都會被皇上下令拖出去砍頭。皇上自己倒是沒太在意,拖着腮幫子歎氣道:“唉!靳少卿和蒲侍郎都跟我抱怨了,說是由于去銀平府的随行官員之中沒有女子,導緻他們兩個大男人被困在了符宅的女人堆裡,被眼淚和鼻涕所包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你說,那是我不想招女官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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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寒酥問道。
皇上從銅鏡中看到了寒酥疑惑的表情,不滿道:“你那是什麼表情?怎麼?不信我?那女人厲害起來能有多厲害,别人不知道我和你還能不知道嗎?咱也不是沒做過努力啊,那以前科舉的制度上寫得清清楚楚的,隻限男子報名,我早都已經把那條破規矩劃掉了啊!可是還是沒有才女或是俠女們前來報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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