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我知道十六年前的事情對你造成的打擊很大。”李仕明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但是當時的聞山也才十五歲,他什麼也不知道。就算現在他和這些案子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你也應該客觀理性地去判斷。”
“我沒有不客觀理性。”林默下意識地否認。
李仕明定定地看着他,終究還是心軟了,“林默,你最近太累了,回家休息幾天。正好也把你後背的傷給養養。”
林默緊繃着盯着電腦屏幕上聞山的照片半晌,忽然洩氣般地移開視線,轉身離開。
李仕明和商貞菊相視一眼,打電話給陪同老狗的民警打電話,“把人給我看緊了,不要讓無關人員接近,也别讓人給跑了。”
煙頭的火星明明滅滅,外面的夜深重濃稠,本該好眠的時間泰州市公安局兩大局長毫無睡意,泰A100B5,從這張車牌号出現,也就意味着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聞山睡眼惺忪,對這兩位局長的出現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意外,而是抱怨,“我說你們警察都這麼擅長擾人清夢的嗎?”
商貞菊笑了笑,“我還是第一次見進了警察局還能這麼沒心沒肺睡得這麼好的。”
聞山仰頭癱在詢問椅上,一副理所當然,“我又沒做虧心事,為什麼睡不香?”
這話說得倒也挺有道理。
李仕明拿出裝在證物袋裡的那塊車牌,“這個,認識嗎?”
“認識,不就是跟十六年前的殺人犯毒販聞震東開的出租車車牌号一模一樣嗎?”聞山懶懶地回答,似乎這個問題問得簡直沒有價值。
“你恨他嗎?”商貞菊問。
“因為愛所以才恨,不然怎麼看見這麼一塊同樣号的車牌就去拆,他指不定死在哪兒了,我就想着這塊車牌号正好可以拿來給他立個碑。”
“這麼巧嗎?”
“就是這麼巧,你信嗎?”
“我不信。”
“我猜你也不會信。”
“臉怎麼了?”
“哎,我現在明确懷疑你這是在明知故問,我這臉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嗎?”聞山沒好氣地瞪着他們,輕輕摸了摸臉,忍不住“嘶”了一聲。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個道理你們不懂嗎?我看他是巴不得一車牌呼死我!我明天就投訴他,不,我現在就要投訴他,你們倆誰官大?能管管嗎?”
商貞菊和李仕明有些尴尬。
商貞菊:“如果你拒絕配合,那他不小心打了你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屁!”聞山可不買這老油條的賬,“我要不配合能出現在這兒嗎?他跑又跑不赢我,打又打不過我……”
“你打他了?”李仕明突然皺眉。
“呵。”聞山冷笑一聲,“我哪敢,襲警的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商貞菊胳膊肘捅了捅李仕明,兩人相視一眼,猛然反應過來,這小子分明是在牽着他們的鼻子走,不知不覺被帶到他的節奏裡去了。
“咳咳!”商貞菊嚴肅起來,“為什麼會出現在出租車旁邊?”
“為什麼?”聞山像是聽見什麼笑話,“Lily吸毒發瘋咬斷了秦凱的命根子,你們警察都還沒給出一個确切的說法,我被我的雇主一通打罵,還扣了我三個月的工資。你說我冤不冤?”
“我當然要找到那個給她吸毒的人,然後痛打一頓給我自個兒出出氣。哦,順便幫幫你們,記得給我頒個熱心好市民獎。不要那種廉價的學生獎狀,要錦旗,錦旗看起來更有質感更大氣……”
他停了一下,“能給杯水嗎?”
李仕明和商貞菊:“……”
這簡直就是一通胡扯。
聞山雙手捧着杯子喝光水,手背随意地抹了抹嘴角和下巴的水,“你們不相信啊?換我我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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