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背地裡做的許多龌龊勾當,無一不是仰仗着天玑閣的暗子,天玑閣若拔除,等同于斷了雍王的臂膀。
“經過最近的事,我發現,”月殊繼續說,“天玑閣的事,樂安、還有麗貴妃,定然也是知情人。”
和燊瞬間意會,但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人人都傳太子淫樂,卻不知樂安的公主府,裡頭養了不知多少的面首。若想從她入手,這事可做些文章。”
月殊沒有接着讨論,眼睛盯着潮濕的幹草出神。
“月殊?”和燊将臉湊近。
月殊擡頭,“或許,我們該挖得更深一些。”
“是什麼?”
月殊道,“養面首,可需要不少錢。公主裡頭,羲和才是最受寵的,樂安再沉迷此道,也該有所節制,除非……”
“除非……”和燊順着她的話頭琢磨。
兩人目光對視,異口同聲道,“不是面首!”
“這樣便說得通了,梅園放火的那四個人從何而來?必然和樂安脫不了幹系。”
“她時常進宮,所帶之人來來去去,誰又敢去同她細究呢?”
和燊覺得月殊說得很适合在理,“假借養面首之名,正大光明暗藏天玑閣暗子,還能在需要時混淆入宮。”
月殊目光越來越涼,“這皇城,不知藏了多少假太監。”
君堯定然不知此事,她得趕緊給他提個醒。
“不正好嗎,”和燊突然笑了笑,“捅得簍子越大,就越難以收場。”
月殊試探着詢問,“能想辦法讓森田來一趟嗎?”
和燊看了她一眼,“現成的人在你面前,舍不得使喚?”
月殊此時沒心思和她開玩笑,嚴肅說道,“才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這會多少雙眼睛盯着侯府,全府上下幾百口子人,咱們不能這麼自私。”
“我心裡有數。”和燊勾唇,“這次雍王明顯要拿你開刀,我絕不能袖手旁觀。”
“那侯府怎麼辦?”
“想動侯府,除非陛下不在了,雍王上位……”
和燊湊近,碰着她光潔的額,“别擔心,侯府還有大哥、二哥,他們都不會讓侯府有事。”
月殊點了點頭,“不可掉以輕心,森田那裡……”
和燊打斷她的話,“别擔心,珍寶齋我已經去過了,他們不會妄動。”
他又誤會了,以為月殊是怕森田等人前來劫獄。
“我不能再待,你照顧好自己。”和燊不舍地站起身。
月殊,“好。”
她應得爽快,可剛踏出牢門,和燊一回頭,卻看到她一直目送着自己。
那目光如無形的繩索,幾乎将他雙腳捆在原地,移動不了分毫。
“月兒。”隔着栅欄,和燊承諾,“不會讓你等太久。”
暖意在月殊心中流淌,“你也照顧好自己。”
和燊不敢再回看,腳步匆匆,到了牢門口,才漸漸緩下步伐。
雍王伫立在牢門口,聞聲半回過頭,“大理寺監牢七十二樣刑具,可她毫發無傷。和燊,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殿下等了多久了?”和燊看了他一眼。
雍王慢悠悠地說,“時間不重要,但本王希望,它值得。”
“上京誰人不知,臣心悅于她,殿下何苦強拆姻緣?”
和燊面上恭謹有加,心底卻已經生出無邊殺意。
“别裝傻。”雍王轉着玉扳指,“你知道選樂安,代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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