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們還在期待孩子的降生,明明今天清晨他們還在吻别,明明剛剛他還在和賀翌約定要給徐林楓一個驚喜……
現在什麼都沒了。
皇家醫院很空曠,長長的走廊伸向無盡的遠方,賀遠征無助地蹲在手術室外,眼神茫然。
他很清楚徐林楓選擇了這份工作,極有可能會出現意外,他甚至在腦海中預演過類似的情形,雖然知道那是自己的想象,可他依然每次都痛到難以呼吸。
所以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依舊無法接受這一現實——
徐林楓就是他的全部。
很多年後,賀遠征回憶起這一天時,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他是怎麼到的醫院,又是怎麼聽完秘書的彙報,似乎從他出了議政廳後,那段記憶就變成了空白,除了永無休止的,凍入骨髓的綿綿細雨。
但與之相反的卻是,他把兩人初遇的情形牢牢地刻在了腦海中,在現在這個時刻,那個讓人怦然心動的片段如潮水般湧現在他眼前。
與今天的陰雨天不同,那是一個萬裡無雲的晴天,在酷熱天氣的影響下,每一寸空氣都仿佛跳躍着狂躁的因子。
第3章03
被扔在床上的終端接連不斷地響着。
“操,老子不接,她還沒完了是吧?”賀遠征一臉不耐,正準備發作,卻看清了屏幕的号碼。
賀遠征:“……”
黎靖山湊過去看:“怎麼了,誰啊,席夢娜?”
賀遠征沒理他,冷漠的表情此刻已經降至冰點,他兀自用力滑動接聽鍵,像是要捏碎終端一般,語氣卻懶洋洋的:“喂?噢,知道了,可是我大概沒時間,我……好吧,我吃了飯去接她。”
“不是她。”賀遠征說,他挂了電話,順手抄起桌上的鑰匙,“狗嗨,你車停哪兒了?”
“隔壁老地方。”
“走。”賀遠征做了個手勢。
隔壁是位于圖林軍事學院旁邊的維頓大學,黎靖山經常把車停在那邊的停車場。
“你要接誰啊?”
賀遠征卻不理他,走兩步回頭發現黎靖山還愣着不動,用車鑰匙抽了他腦袋一下:“嗳,我說你每次都把車停那邊兒幹嗎啊,沒走過路還是怎麼?”
“要被我爸發現我買了這車,我腿都得給他打折了,車輪還在他手裡呢。”黎靖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心有餘悸,“我把車一開進來,沒過十分鐘他一準兒收到消息,你信不信?”
“你不會說是我買的啊,傻逼。”
“唬誰呢你,你當他傻啊?你才傻逼呢。”
黎靖山對跑車有着超乎尋常的狂熱,這兩年陸陸續續買了不下十輛,最近購入的這輛是為了給自己慶祝結束了一年的集訓。
但身為國防副參謀長的黎承郢卻是個傳統而保守的人,對黎靖山毫無上限的揮霍深惡痛疾,更别提他時不時與狐朋狗友來一場比賽了。
有一回黎靖山放了假,偷偷溜去與馬洛斯公爵的兒子賽車,好不容易赢了比賽,回家就被一腳給踹了出去,還發現黎承郢把他所有的車都拆掉了一個輪子,警告他說再偷跑出去,就把車輪扔人工湖裡面去。
黎靖山的那些車出了問題都得返廠維修,少說得一個月,而且黎承郢打過招呼,禁止給這小子修車。黎靖山雖然生氣但是又無可奈何,隻能乖乖跟父親承認錯誤,之後還被賀遠征嘲笑了一番。
黎靖山遞給賀遠征一支煙,後者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燃,一陣風吹來就熄了火。
賀遠征:“?”
賀遠征再次點燃,剛湊到嘴邊,又是一陣妖風把火給吹熄了。
賀遠征:“……”
黎靖山哈哈大笑,從口袋裡掏出另一隻打火機:“嗳,我把集訓用的帶出來了,用這個吧。”
那是防風的打火機,野戰專用。
賀遠征轉身準備接過,可剛伸出手就愣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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