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梅林顯然大大松了口氣。
“嘛……我還不想這麼早就上英靈座啊,冠位什麼的麻煩死了,就連那個無情無欲的所羅門都受不了,我肯定是沒辦法适應的。而且,我和你目前都還活着,不出意外還會活很久,抑制力就算要派遣冠位英靈,其本身也必須是死去之後的英靈吧?”
“這樣的話,真正适合grandcaster這一位置,就隻有那個人類最古之王了。雖然冠位的任務相當繁重艱難,不過我想,那位王本身死亡的原因就是過勞,應該也很能勝任這一位置的。”
半夢魇說着,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還有,如果蓋提亞你就這麼想看我用鰓呼吸,我也可以用魔術變形做到這一點的哦。”
啧,誰要看你用魔術表演用鰓呼吸啊?真是惡劣的半夢魇啊。
蓋提亞露出極為嫌棄的表情。
“誰要看你表演用鰓呼吸?這種事情,你還是對着你家王做去吧。不過——既然你這樣強烈建議吉爾伽美什來擔任冠位caster的話,那我就勉強接受了。”
要是時鐘塔裡那些自诩魔術正統的家夥看見吉爾伽美什這個原本并無魔術資質,卻因為“世間所有魔杖之主”的身份而成為冠位的家夥,會不會當場氣得心髒病發作?
兩個無良的家夥相互對視一眼,就這麼心照不宣地把鍋推給了死得太早,死得太累,早早就就上了英靈座的人類最古之過勞死。
我們決定了,grandcaster就是你了,不允許反駁!
“那麼,她是跟着你還是繼續放在外面,就由你自己決定了。”蓋提亞直接解除了束縛着凱西帕魯格魔法陣,對着梅林揮了揮手,“這次就再見了,不,應該說再也不見了。”
“等下,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梅林突然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仿佛拯救世界的重擔從此就要落到他和吉爾伽美什身上了似的。
此刻蓋提亞的身形早就從阿瓦隆裡消失不見,隻留下袅袅的餘音還在回蕩。
“因為我打算把職介改成ruler,以後找冠位caster可别來煩我了!”
……
蓋提亞借道時間神殿,從虛數空間返回的時候,天上淅淅瀝瀝地飄起了雨,羅馬尼還戴着帽子立在原地,身上的衣服早就濕了一片。
金發的魔術式悄悄靠近,蒸幹了他身上的水迹,并且在周邊撐起了一個防雨結界。
粉發青年霍然轉身,眼中映出蓋提亞的倒影:
“回來了,芙芙她拜托你的事情完結了?”
蓋提亞輕輕點了點頭:
“是,她和梅林留在了阿瓦隆,大概不會再出現了。過幾天就是迦勒底解散的日子,王你打算回去嗎?”
羅馬尼?阿基曼愣了愣,臉上浮現出懷念和惆怅交織的平靜神色。
“不知不覺都過了這麼久了啊,總感覺在迦勒底拼命工作還是昨天的事情呢。好歹那也是我變成人類之後待過的第一個工作崗位,現在解散,大家都要各奔東西了,以後也難得一聚,這個時候還是最後回去一次吧。”
第45章
再一次迎着茫茫風雪,站在迦勒底大門之前,羅馬尼?阿基曼不由感慨萬千。
當他第一次乘坐飛機到達這座隐秘的庇護所之時,心中的每一處縫隙都填滿了焦躁不安和恐懼,最後一刻的天啟讓他幾乎夜不能寐,隻能像是被什麼追逐着一樣拼了命地學習所有能夠學到的東西。
偏偏又在成為人類之後,資質大幅下降,就連許多從前本應該理解的東西也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
于是隻能變本加厲的努力,就連曾經極度渴望擁有的人類情感也被放到了次要的位置上,一面虛與委蛇地和同事們維持着表面和睦的關系,一面心懷絕望地向不到光亮的未來拼命奔跑。
成果當然是有的,他在一年之内拿到了好幾個世界頂級大學的高等學位,其耀眼程度甚至讓整個學術界為之矚目,然後——
這顆學術界的新星就這麼收斂了光輝,孤身一人地來到這個為了保障人理而存在的地方,人理續存保障機構菲尼斯?迦勒底。
原本以為自己作為人的一生隻能像流星般短暫,也得不到他特别想要的“人之心”,隻會在一切的終局悄然逝去。但蓋提亞的到來,讓他的人生模式從地獄調到了簡單。
裹着厚重防寒服的粉發青年釋然地微笑起來。
他總共隻在迦勒底大門前停留過兩次。
第一次,是抱着死在這裡的決心而來。
而第二次,他卻是要親手裁決這座機構的命運,然後奔向被耽擱了許久,本應該在一開始就得到的自由。
迦勒底的布局一如既往,變化的隻有裡面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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