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入雲覺得自己身為玄天門長老,戴個華貴一點的發冠也很合理。再看蕭孝這小子,現在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了,要是以後竄個猛的,怕是發冠也沒用,要不要助他一助,盡快築基。
不行不行不行,風入雲又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為了自己這點小小的虛榮心實在是太自私了。
蕭孝搓搓指尖,上面還殘留着風入雲嘴唇柔軟的觸感。這會兒風入雲一心琢磨着身高那事,沒有發現對面的蕭孝正靜靜觀察着他。
蕭孝不知道師尊腦子裡正在想什麼,但此時他的腦子裡全是師尊,就見風入雲斜靠在小幾上一手支着側頰,一手捏着小食,吃幾口甜的又來幾口鹹的,覺得鹹了又換甜口的,無意識地循環往嘴裡塞,一看就是在出神。
風入雲的唇開開合合,沾了油顯得亮晶晶的,又黏上了少許點心碎,蕭孝突然生出想幫他添掉的沖動,就在蕭孝控制不住自己的幻想時,風入雲伸出濕濡的舌尖将唇上那點碎屑卷進去了,這畫面突然就和蕭孝越界的腦補疊加在一起了,就跟那合二為一的地圖一樣,形成了一幅新的畫面。
蕭孝猛地驚醒,碰翻了小幾上的碟盞,手忙腳亂地收拾。
“怎麼了,不舒服嗎?”風入雲被這動靜打斷思路,見蕭孝面色通紅。
微涼的手貼上蕭孝的額頭,非常舒服讓人忍不住想貼得更緊,但蕭孝的臉非但沒有降溫,反倒是更燙了,兩人相觸的肌膚,溫度形成強烈的反差。
“沒事!”蕭孝雖然有些迷戀這種觸感,但還是理性地移開了風入雲的手,“就是吃多了有點熱。”
桌上有一份餅是新鮮出爐的,剛才拿還有點燙手,現在都還在冒着熱氣。風入雲也覺得這小車廂裡有些憋悶,一揮手,車窗的簾布便掀了上去,馬車行駛中産生的風灌進來驅散一車熱氣。
射進來的陽光照在了風入雲的臉上,眼瞳中映出晶亮的光,他偏頭避開,隻留着半張側臉在光線中,露出完美的下颌線朝向蕭孝。
蕭孝臉上的紅被氣流帶走了,心裡的火卻像是燒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有一瞬間對師尊産生非禮勿視的想法。
他随手拿起清茶一飲而盡想要清清心火,卻發現用的是風入雲的杯子,又不自覺地想象自己剛才的唇是不是印在了他的唇抿過的地方。
蕭孝低垂下頭,因為是背光,整個面容都埋在了陰影裡,眼神晦暗不明。
風入雲對于蕭孝突然一片混亂的思緒完全沒有察覺,他接上之前蕭孝提到的話題,告訴他:“修行之事順其自然,不可急功近利,你隻要勤修多練沒有偷奸躲懶,時機到了自然會水到渠成。以你的資質,築基不是難事,無需求快。”
“是。”蕭孝低聲應到,他現在哪還有空想築基的事,正羞愧難當,在那自我批評和反省。
馬車一路不停,從白天走到了晚上,不巧這附近沒有人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風入雲決定繼續趕路。
但要想馬兒跑,怎能讓馬不吃草呢,沒到驿站,草料是沒有的,風入雲就将剛才翻出的那瓶回氣大補丸喂進了馬肚子裡。
這可是用數種靈草補藥煉制而成,馬吃了不饑不累,就剛才他喂的那些量能讓馬兒不眠不休連跑三天三夜不帶停的。
鳳蓉容那邊來了消息,說是發現了他大徒弟的蹤迹,這就去追人。風入雲的心也算是放下來了一半,摸了摸手邊裝着那兩塊絹布的木匣,覺得事态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今夜風入雲不打算調息了,簡單鋪了個褥子,睡覺更舒服,比起安靜平穩,搖晃的馬車上反而能讓風入雲更好的入睡。
蕭孝倒是打起坐來,他經過反思後得出結論,一定是因為自己年齡到了才會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的。最近師尊待自己親近,雖然是男子,但是他長得那麼好看……
蕭孝眼睛掀開條縫,車裡沒點燈,隻有一點星輝從車窗灑進來,在風入雲身上籠上一層朦胧的輝光,面容看不清楚,但蕭孝還是能在腦海中補全他的模樣。
蕭孝及時打住自己又開始放飛的思緒,上一次風入雲在自己懷裡睡着時也是這般放松的姿态,師尊這麼信任自己,自己卻對他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實在是罪過。
蕭孝深吸口氣,告誡自己最近在修煉上憊懶了,才會讓雜念亂了心神,連忙斂息靜氣,抱元守一,專心打坐。
馬車終于到了桐城,兩人去錢府拜訪,卻沒能得見錢大少爺,說是出去玩樂,已幾日未歸了,門房也不知道少爺去了哪裡,隻說這桐城大小酒館樂坊風雅去處都有可能。
兩人在街上一打聽,得知這錢大公子是家中獨子,母親去得早,父親忙于生意沒空顧着他,整天遊手好閑。原本多少還要管教一二,一年前錢老爺中風卧床不起,錢大少爺便更是花天酒地撒歡了玩。
雖說門房不知道錢大少爺去向,但知道的人可不少,每次出門前呼後擁的一大幫子人,在街上多問幾處就有人能指出,這會兒聽說是在春雨樓呢。
兩人駕車到了春雨樓,門前客人熙熙攘攘,生意紅火,蕭孝望向高高的招牌,這明寫着是酒樓飯店,供人吃喝的地方,但人聲鼎沸中嬌笑的女聲此起彼伏,門前招呼的不是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而是身材姣好的美女兩側侍立,微笑着向進進出出的客人打招呼。
蕭孝不由得有些緊張,湊近風入雲小聲道:“師尊,這是正經酒樓嗎?”
風入雲秒懂他的意思,打趣道:“這不是正經酒樓難不成還是青樓嗎,你這麼覺得,你去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蕭孝連頭帶手,都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尚未成年,就算有要去那種地方的任務,也是不帶我的,我可沒、沒、沒去過。”
“放心吧,青樓不長這樣,這裡就算進去了也不會罰你抄書馬步關禁閉的。”風入雲覺得蕭孝羞窘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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