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厚及腰,短短幾十米路走得也十分艱難,陸巡半趟半遊擠出一條雪路,把野餐籃送到目的地。為了采光和美觀,綠山牆做了許多大落地窗,都是單層玻璃,别墅跟戶外幾乎一個溫度,冷得好像冰窖。
陸巡站在玄關,中氣十足地大喊一聲:“少爺仔,出來吃飯!”
屋裡靜靜的沒人應答。陸巡心想難道凍死了?
走進客廳仔細一瞧,隻見郁風披着一條毛毯蜷成一團,緊緊依偎在壁爐前,旁邊放着一摞待燒的初版小說,已經凍得奄奄一息了。
“喂,還活着嗎?”
郁風僵硬地轉過頭,臉色青白眼神凝滞,因為靠壁爐太近,額前頭發被烤卷了一縷,活像一隻暹羅貓烤火燙彎了胡須。他的家鄉安努王國是正經的熱帶島國,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嚴寒,而他本人體脂率極低,連肌肉都是薄薄的,根本扛不住零下幾十度的考驗。
陸巡覺得又可憐又好笑,也就不計較他這種天氣點外賣了。
“我要去鎮上買東西,幫你捎件外套吧?你穿什麼号?”
郁風被問住了,木然地說:“穿什麼号?我不知道自己什麼号,都是裁縫上門量體。”
“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啊……”陸巡啧啧稱奇,把野餐籃給他放在身邊,“那我就随便看着買了。”
“等等!”凍僵了的郁風似乎這才回過神,起身去抽屜裡抓了一把綠色大鈔,數也沒數塞到陸巡手裡,“還要取暖器和燃料……”
“真能使喚人。”
陸巡也不跟他客氣,收下代購費,回身出門,再次走進冰天雪地之中。
沒想到的是,沒有經曆過嚴寒的紅水鎮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禦寒衣服賣,有幾件進錯的貨也被留下自己人穿了。沒有連鎖店,賣場關門,陸巡跑了一整天,也隻搞到幾件薄呢風衣,兩張裝飾用挂毯。
沒有辦法,回去的路上陸巡砍了一株不大不小的枯樹,拖回去當燃料,才不算空手而歸。等他背着一大堆東西,拖着樹幹回到客棧,發現院子裡赫然印着個雪地天使,隻看那歡天喜地的痕迹就知道迦離又偷跑出來玩了。
明明也是細細一條,卻不怎麼怕冷,這場暴雪看起來數她最開心。
“哎,一個比一個難養……”陸巡咕哝了一聲,搖搖頭走進屋。
下雪天是最安靜的,起居室裡隻有壁爐裡木柴燃燒的噼啪聲,間或夾雜着陳老闆的小聲□□哼哼。伊妲認真寫了份遺囑清單,跟艾迪商量推敲措辭,到底是要祝願世界和平,還是祝願人類死光地球永存。一片愁雲慘淡中,迦離跪趴在窗台邊,滿臉憧憬地望着外面,眼睛裡裝滿星星。
“明天要是雪小一點,我去港口看能不能借到船出島,活人總不會被天困死,别擔心。”
陸巡喝了碗熱湯暖開身子,撂下這句話就出門拔院裡的木栅欄,用電線連夜綁出一個簡易雪橇來。
第二天一早,雪果然停了,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天光照耀雪光,整個世界一片陰影也沒有,亮得人睜不開眼睛。太陽光雖然很足,卻沒有提供一絲溫暖,像個大号白熾燈般徒然挂在頭頂上,散發出遙遠渺然的白光。
“出島要買很多東西吧?我跟你去幫忙好不好?”
迦離搓着手躍躍欲試,陸巡心想把這個熊孩子扔在客棧也放不下心,幹脆帶她出去算了。沈艾迪也報名前去,陸巡果斷拒絕:“我可拉不動那麼多人!”
時光客棧所有居民裹着毯子拄着拐出門觀看,雪橇是有了,卻沒有拉車的雪橇犬,因此隻能陸巡客串,親身上陣拖車。
他用自己的沖鋒衣把迦離裹了,麻繩纏在膀子上,吆喝一聲,這栅欄做的簡易交通工具就在雪地上輕輕地滑行起來,如同湖面上的一頁小舟。
雪橇路過綠山牆時,大門突然打開,郁風手腳并用跑出來,敏捷地跳上雪橇,一把抱住迦離,撕都撕不下來。
瞧這堂堂一國王子凍得氣息奄奄,跟暹羅貓一樣都變色了,出島的意願強烈到跟逃命一樣。陸巡拿他沒有辦法,隻能任這蹭車的偷渡客增加了三分之二負重量。
雪雖然停了,風卻依然淩冽,刀子一樣刮着人臉。迦離是雪橇上唯一散發熱源的東西,郁風手腳并用抱緊她,緊得要把她肺裡的空氣都擠出去了。兩人裹着陸巡的大外套,從後面看好像一個三角紫菜飯團,迦離就是飯團的餡兒。
“輕點啊,你是想把她勒斷氣嗎!?”陸巡一邊艱難地拉着雪橇,一邊痛罵郁風。
王子殿下咬緊牙關八風不動,上坡路也堅決不下來幫忙推,似乎多說一個字都浪費了他珍貴的卡路裡。迦離被凍得小臉通紅,感到郁風冰涼的嘴唇抵在她耳朵後面,癢癢的。他那令人神馳的香氣也被狂風稀釋了,變成一股若隐若現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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